老人家定定的看了曲小水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对死人的身体动刀子,你都不害怕吗?”
国人一向讲究死者为大,很少有人愿意接受对死者开膛破肚的法医。
曲小水被问的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
曲小水知道老人家这样问的原因。
女性在社会上的广泛定义都是柔弱的、胆小的。但是随着现代女权主义的觉醒,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发现,强势或者优秀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女性同样是魅力非凡的。
曲小水喜欢各种各样的能够活出自己风采的美丽女性,她们哪怕是容貌不够出色,哪怕是出身不显,也可以在生活中绽放出自己的光彩。
曲小水也在努力的使自己发光,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白莉外公的话其实并不好回答,无论是回答害怕、还是不害怕,都没有办法概括出曲小水成长的心路历程。
好在曲小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法医了,迄今为止,她已经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大人物,曲小水已经可以很好的去应对各种场合和各种问题了。
“可是我面对的就是那些既不能哭也不能笑,连话都不能陪我说的人(遗体)。”曲小水平静的微笑以对,并不把死者称作尸体,那是对逝者的不尊重,“我的职责就是去倾听那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替他们发出声音。”
这是所有法医从业者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不能用性别界定,所以曲小水并不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她是一名法医,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在职法医。
“不会同情受害者或者感到害怕吗?”老爷子继续提问。
曲小水微微摇头:
“如果在尸检的时候混入了个人感情,就会很容易忽视死者发出的重要声音。”
最开始的学生时代,曲小水的确是度过了一段非常难熬的适应期,好在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没有当时的努力,何来现在出色的自己?
老爷子这一次是真的放心把白莉留下了,他露出了释然的表情,神情似是惆怅,又像是怀念:
“能在这里和你相遇,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了你的样子,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你的下属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莉莉能和你们一同工作,我就放心了。”
“外公……”白莉有些想哭。
老人家年纪大了,还为了她特地从国外的疗养区返回了国内。白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了。说感动,实在是太过肤浅了,白莉根本找不到适合的词汇。
白莉的外公在医院陪白莉吃了一顿非常清淡的饭,就带着人离开了。
白莉目送着老人离开,身上自始至终都洋溢着幸福。
曲小水看着这样的大美人突然变得像个爱娇的孩子,也是有些好笑。
等蒋越他们处理好案件的后续手续,来医院探病的时候,曲小水就把今天的事情讲给他们听。
燕元夜的眼神有些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错过了见白莉家长的机会,悔得捶胸顿足。
等几人互相交换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曲小水才轻轻拉住了蒋越的衣袖。
她在做这个动作之前,曾偷偷的向白莉取过经。
白莉说,想让男人心软,一定要以柔克刚。
拉住男人的衣袖时,一定要力道轻柔,就是那种稍微用力就能够挣开的程度,就刚刚好。
宠你的男人不会挣开,直男癌晚期的男人挣开了,发现你露出难过的表情,也会瞬软化下来。
这时候提要求,绝对百试百灵,百试不爽。
曲小水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蒋越衣袖的一小块布料,对着蒋越看来的目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