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侄子们归纳总结一下,那就是:
大侄子王潘安,十二岁。
二侄子王质,八岁
三侄子王实,六岁
四侄子王资,四岁
五侄子王赏,两岁。
六侄子/侄女,距离出生还需倒计时约五个月。
人口速增,这下王家终于再不是一脉单传了。
不过,那小潘安的确长得俊,赛过了王家亲生的。吃饭的时候,一直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胃口大增的商音,拉着她的衣角凑过去悄悄问:“姑姑,你也是没饭吃了才被捡回来的吗?”
“……”
商音塞到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呛了一下后顺其意勉强点点头,不经意间留意,小潘安竟是不寻常的左手持筷。
拖着圆滚滚的肚子从宴上回到闺阁,闺阁依旧是儿时的那间院落,只是小时候常荡的那架秋千藤不在了,怀念得很,于是命家仆找来了木具与青藤,噔噔地重操起儿时玩意。
“哟,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还是喜欢秋千这种轻薄率性的勾栏玩意。”
郑染荷的声音像掷入冰面的石头,带着独有的寒意尖锐地将周围破开一个口子。
看见那双徐徐走来的脚,商音停下手中正缠的秋千绳索,四周的仆人已被郑染荷挥下去了,蒹葭也迈着一种不情愿的脚慢慢退去。
她一哼冷笑说:“母亲大人,恕商音又回来碍眼了,脚下走仔细点,别没被人推,自己就先绊跤了。”
看见她憋气得脸微微涨红,商音捡起郑染荷脚跟前用来架秋千的榫头,晃了晃给她瞧“自证清白”:“我指这个意思,你要理解别的意思,我也没意见。”
话中带刺,敌意显而易见,郑染荷再怒也只是强压在心里,不会像泼妇当作发飙,但手腕比泼妇狠。她压低了声音揶揄:“人都是越活越向前的,我的歆儿走出闺阁都是太子的人了,你怎么就从一个庶女变成义女回来了呢!”
商音发誓,她不想与长辈计较,但也不是任由人看笑话。她嘴皮子依旧如刀削出来般锐利:“我若不是义女,只怕王歆阿姊是太子女人的名分也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吧。”
名不正言不顺,特地重音。
小时候就没少得罪这位嫡母,这次也不介意得罪一次,商音看见那女人的脸都被这句话吓得铁青了。
“原来阿姑也在这呢,儿媳正为小姑裁冬衣,这不来问尺寸来了!”
僵直的空气被一位花信女子的盈盈笑语打破,见她穿一身宽松的藕丝衫子藕丝裙,于一丛桂花石路上衣香鬓影地寻过来,凸起的孕肚虽然褪去了少女的芳华嫩涩,气质上仍不减闺阁时的林下风致,这便是阿嫂李婵娟了。这位女子幸亏是生在别人家,否则就娶不到这样的媳妇了!却又不知道别人家父母送女儿出阁时是如何天崩地裂的忍痛割爱!
如今王耀卿在彭州任职,李婵娟怀有身子不便与他奔波,遂安于家中待产。
其实儿时商音是见过这位嫂子的,如今再打量嫂子两眼,真的一点也不像生了五个孩子的女人。
郑染荷握住儿媳的手,表露的关心倒像是讨好送子菩萨般:“打发一个丫鬟也就是了,这儿刚住进人,满院狼藉七零八落的,你何必亲自过来,还不快歇着去。”
“嚯!”李婵娟笑答,“大姑还担心我摔了?那五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又不是躺出来的,您放心,我老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