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三十五载,国力日渐衰微,内朝胡氏党羽争斗不休,外朝沿海倭寇猖獗,故朝廷广招兵源。
招兵处人满为患,吴逢意目瞪口呆盯着眼前赤裸着的男人,随手拉过一旁的人,结结巴巴道:“兄弟,怎么现在还要脱衣验身啊?”
“哎!”那兄弟啧啧感叹道,“兄弟有所不知啊,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股妖风,数不清的姑娘们读了几本话本子,就都学着女扮男装混到军营里,她们是幻想着能和哪位英明神武的将军,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佳话。近几年闹得整个军营和见鬼了一样,故加了这么一条。怎么,兄弟你也要参军啊?”
“……”
嘴角无语抽噎,吴逢意挥去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剧场,干笑着扒开小兄弟的手:“不了不了,家里还有美妾等着,我就先告辞一步。”
徐州靠近西建民风彪悍,一群大老爷们熙熙攘攘地凑到一块,皆是五大三粗的豪迈之姿,容琅本也不算娇矮之人,可这么相比之下,他站在人群邢长的身影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云岩抱着军服,瞧见容琅望着远处出神,好奇道:“容琅,看什么呢?”
容琅神情一滞,缓缓回过神,眸光复是平静如水:“没什么,以为是个故人,可能是我看错了。”
吴逢意背着包裹回到驿站,秦伊人正在等着她,即便是一身素衣也难盖风姿,她并非故作搔首弄姿,只是安安静静站着,就足够引得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痴想。
“秦姑娘。”
秦伊人福身行礼,盈盈一笑:“吴公子安好,妾今日是来同公子道别的。”
一年前,她也是穿着这身衣服在小道拦住吴逢意的路,温温柔柔地看着吴逢意说,要随她浪迹天涯一年。
秦伊人道:“公子,如今一年期限已到,如今该交代清楚的,妾也安排妥当了,妾身上已然没有能有利于公子的用处了,再者范阳孙家的人见过妾的脸,因而妾亦是无法跟着公子前去的。”
此事在吴逢意的料想之中。吴逢意笑着拱手一礼:“这一年若没有姑娘相伴,逢意怕是早已横死荒野,姑娘大恩大德,逢意必定铭记于心,此次一别,只愿姑娘能千里顺遂。”
四目相对时,内心所想之事早已了结于心。
“公子选的人不会有错的,妾就在别处静候吴公子佳音了。”
秦伊人微微颔首,转身踏上回苏州的马车,她会继续在苏州为公子效力,直到真相大白,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姑娘放心。”
吴逢意目送其离去,眼看马车完全消失在官道的拐角处,才招手叫来小二:“麻烦小哥将在下的马牵过来,在下今日便要离开此地。”
“公子稍等。”
范阳孙家,孙家家主当年还不姓孙,出身不过是一个苏家中等的家奴,要不是背叛了苏宴舟,在苏宴舟和老太太那里两头得了好处,携款逃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他何德何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孙家。
垂在身旁打的手悄无声息地攥住背后的弓角,一双眸子低垂下,藏匿住眸光之中冒出的阴冷戾气。呵,孙家,吃了多少,她就要让他们一件件全吐出来,她要让孙千的后人永远记得背叛的下场。
“客官,您的马儿,小的为您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