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吃饱饭就行,谁还想着过生辰啊。尤其是女郎,嫁了人,连自己的姓氏都没了。
姚皇后道,“你入了宫身份不同了,该有就得有。我一定给你补上,别和我争了哈。”
陆菀搭腔道,“就是,皇后送的礼肯定比我的好,娘娘可别傻着不要。”
姚皇后失笑,指了指陆菀道,“你呀,这是要从我这里薅点好东西走了。”
陆菀道,“皇后那里好东西多如牛毛,少一件两件的无妨。”
姚皇后笑起来。
众人聊着,姚皇后又提议去桃园看看。三月底了,桃花开,放眼的绿色拥着粉色,春意盎然。
去时,远远瞧见有宫女在哭。
这宫里头多得是宫女受了委屈躲起来哭得,谁也不当回事。只这宫女躲得不够隐蔽。
姚皇后微微皱眉,又碍于芍药和陆菀在,便作罢,假装没看见,逐渐走远了。
陆菀也只是偶然看过去,却瞧着眼熟。
等再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是朵朵啊。
高敏宫里的那个小宫女。
怎么又哭起来了?
被姚皇后喊了一声,陆菀也不多想,跟着去了。
姚皇后临近中午便回去了。
芍药留着陆菀用午膳,二人一道回去。
回宫的途中,一宫女突然冲出来,伏在地上,额头触地。
芍药被吓了一跳,那宫女抬头一看,竟是朵朵。
陆菀小声与芍药说了两句,芍药便知道了她是谁。
因在宫里,芍药是主子,陆菀只是客,便由着芍药去问了。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们?”
朵朵眼泪簌簌而下,道,“求娘娘救救奴婢。”
“你先起来回话吧。”芍药自己是奴婢出身,还不大习惯别人对她动不动就跪。
这事叫景宁帝知道,帐子里让她跪了,做些羞羞的事情。芍药看到旁人跪,便更不自在了。
朵朵起来,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
原是有个内侍官瞧中了她,向高敏求了,高敏应下了,要把她许配给那个内侍官。
内侍官都是净过身的,嫁给他们,就意味着以后再不能做正常的女人。宫里的宫女到了一定年岁,还是能出宫再嫁人的。一旦嫁给内侍官,这念想便断了。
芍药便动了恻隐之心,脚下微动,似是要说什么。
陆菀见状,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止了。
陆菀看着朵朵道,“你知道我们过来,所以在那哭着等我们?”
朵朵忙道,“奴婢不敢。”
陆菀道,“这件事我可以不论。只宫里头多得是苦命的人,大家靠着自己的本事活下去。上次我念你可怜,叫你去求了药。可不代表,我们要一直帮着你。你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凭什么要帮你?”
朵朵张了张嘴,被陆菀问的哑口无言。
陆菀又道,“你该求的不是我们,找你自己的主子去。”
对芍药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
芍药听了她的,等回到宫里,却一直呐呐。
陆菀道,“你可是觉得我狠心?”
芍药摇头道,“小姐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只是瞧着她可怜罢了。”
陆菀道,“这宫里头多少可怜人?你能救几个?娘娘,我一直与你说,你在宫里,首先得学会明哲保身。你是我在意之人,旁人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旁人。”
芍药点点头,虽认同陆菀的话,心底大约还是不大过意的去。
到底纯良,又何必叫她觉得自己是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