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要走上拯救的道路吗?
不过渡人即渡己,在我身上,尤为明显。
关老头一言不发,背着手,走进里屋,半响后出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手机很常见,但拿在他手里,却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留个联系方式吧!”关老头道,“等我有了主意,会通知你们。”
在离开关老头家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您在家附近,为什么要设置结界?”
他笑了笑,“只是为了不让人接近,从而保护他们。毕竟,我是个引路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问我引路人的意思。
我告诉他们,引路人这个词,其实不知道是哪个傻蛋起的。它的核心意思和引路没有任何关系。
它亦不是摆渡人、先知这类的角色。
更准确地说,应该叫填补者。
人类与异界的裂缝,自文明诞生或许就已存在。历史不可考究。
但有句话叫,百步之内,必有解药。
裂缝能出现,自然有人可以填补裂缝。
这种人,就叫引路人。
他们靠自身强大的异能将发生危险的裂缝堵住,避免更多的恶魔入侵。
但通常,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毕竟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引路人切断了恶魔到人间的路,必然引起恶魔极度的愤怒,进而引发疯狂的报复。
这个九垚镇,四面环山,简直就是可以喷涌恶魔的火山口。
异界的恶魔,定当视此处为最佳传送点。
这个关老头蛰伏在此,应该是填补了这里的裂缝,压制住了这里的恶魔。
但我也不晓得是什么力量,能够让恶魔破封冲出,将他的妻女拉入地狱。
而他家门前的那口枯井,应该就是一个破裂点。
两人听得似懂非懂,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回到宾馆,已经中午了,烈日当空。明月表示头疼的厉害,躺下歇息去了。我去门口的超市买了些东西吃,而老驴则和宾馆老板娘聊得火热。
这老板娘三十来岁,披着一件透明薄纱外衣,隔着薄纱,里面看得清清楚楚,让人血脉贲张。
老驴明面上搭着话,实际上目光如蜂刺一般,狠狠地盯着老板娘挺拔的胸脯。
而老板娘伏在柜台上,拨弄着头发,一脸笑意看着老驴。柜台下面是空的,聊到兴起,还会伸出雪白的长腿踢他一下。
老驴也是顽皮,有时瞅准机会,还能一把抓住老板娘那纤纤玉足。
过了一会,又拿出了自己的二手罗盘,捏着老板娘的小手,有模有样地给人家看手相。
老驴在那打情骂俏,我蹲在地上吃面包。
直到我两个面包吃完,饮料喝光,又抽了几支烟后,老驴这才恋恋不舍离开了那里。
“怎么样?谈好了没?”我赶紧靠过去,笑问老驴。
老驴撇了我一眼,“谈什么谈!”
“收不收钱?今晚几点?”我也学老板娘,踢了他一下。
老驴嫌弃地拍拍裤腿,“你以为都和你一样!”
“别那么不好意思嘛!”我笑道,“我不看,听个声响总行吧!”
老驴的脸发红,害羞地笑了笑,不再和我说话,也跑去了超市。
后来我拦住宾馆里那个年轻小姑娘打听,才知道这个老板娘,也有一段辛酸的过往。
她叫谭秋芸,大学时期就兼职做服装模特,毕业后开了自己的模特公司,而且是圈内公认的女强人。
因为谭秋芸手段非常,所以她的公司越做越大。但后来在商业竞争中,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公司倒闭,数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背叛她的人,也卷了她公司的巨款跑路。
从那之后,她似乎受了打击,大约一年前吧,来到了这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开了一家宾馆。
当我问起她衣着打扮的时候,那小姑娘白我一眼,她说,谭秋芸恨男人,就要让他们体会永远无法得到的感觉。那种近在眼前,双手却永远无法触及的感觉。
听她这么讲,我还有点怕怕的,原来是个颇有城府的女人!
但她又告诉我,她很久很久,没看到老板娘笑得这么开心了。
在街上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看天色渐晚,回到了宾馆。
老驴又在柜台那撩拨着老板娘,一个讲得眉飞色舞,一个笑得花枝乱颤。
回到房间后,我看到楼下,老驴和谭秋芸一块出了门,进了一家小饭店。
我坐在床边,思绪万千。
夕阳布满天边,一片片的晚霞,像是被撕裂的人间。
街上的喧嚣声变小,听着远处传来的歌谣,仿佛恶魔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