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梁渊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能果断的把你们带走,逃出他们的视野的话,也许一切就也都不会发生。”
“如果,如果那天我知道他要杀死古力贾德的时候,我能当机立断一点,我能不像个废物那样,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说到这里的陈脖子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脸皮,两只手如同想要扯下苍老的树皮一样,满脸的痛苦狰狞。
“是的,那天她要我看住你们,而我好奇中偷听了他和女帝的谈话,得到了古力贾德将被杀死,基金会将被毁灭的消息。”
“但是我没能将这件事去直接告诉他。”
“为什么。”周望景轻声说,但却丝毫不像是一个问问题的语气。
“我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陈脖子一愣,然后用一种悲伤哀婉的语气。“我害怕,连我最后能看得到的背影,都不见了。”
周望景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是那种,只能跟着谁,才能前进的人。
当年他的爷爷周寰宇离开以后,他就失去了一道背影,而自那之后,他就只能半搓半就的跟着另外的背影。
那就是梁渊。
而他如今,将快要和那背影背道而驰了。
“如果,我那个时候选择的是直接告诉他,也许他就不会死,基金会也许就不会被毁灭。”陈脖子那双浑浊的眼睛中的痛苦都快要溢出了,他揉着自己老树皮一般的脸,周身看是出现一些不那么稳定的磁场,温度开始明显的升高。
这是休谟在情绪激动中失控超流的现象,周望景已经猜想过对方会是一名逐光者,但是看起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水平。
对方所信仰的教派,应该是pangloss的原初之火,而且至少阶层在第二阶层往上。
难怪,梁渊觉得他能看得住白祈。
“也许那样的话,之后他就能够阻止周望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回归之炎了。”陈脖子哭腔道:“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大声哭着,后悔到不成声。
他只是知道了古力贾德会遇害这件事,但却不曾想过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情。
如果当时的他,能够痛下决心,去做出挽救的话,也许···也许一切都会像往常一样。
眼前的少年,不会选择双手沾染鲜血。
正当他痛哭的时候,一只手安静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周身涌动的休谟开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少年的手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那些原初之火的超流,在他的安抚下,全部都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陈脖子抬起头,迎着阳光看着眼前的男孩儿。
“陈老。”他说:“帮我一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