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姿似乎并不喜欢有人深究她失败的家庭,与失败的母子关系,起身拿起包就要走:“随你们怎么想,没有要问的我要出去了。”
五个全部问询结束,任幸揉着疲惫的太阳穴从问询室里出来。她开口,正想发问,却听他道:“告诉我,这里面有几个人在撒谎,有几个人想杀了尤佳佳,又有谁参与了犯罪。”
任幸眨眨眼,迅速回忆刚才的闻讯过程,以及之前看到的这五个人去陵园的次数。
周杨卓0次。
徐静雅1次,据调查是她长辈去世,来吊唁过一回。
许争鸣3次,不过考虑到他妹妹病情严重,他要为妹妹准备安眠之地,倒也不算太突兀。
吴姿6次,因为她曾有个夭折的小儿子在那里,值得注意的是,这三天内,她去过2次。
骆森11次,近一个月来就有7次,是什么让他频频去陵园?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看望过世的父母?
按照去陵园的次数看,嫌疑最大的是骆森,其次是吴姿。可是按照他们刚才的供词以及态度,似乎又不是这样。
任幸思考了好一会儿,开始试着分析。第一次实战就分析这样一起扑朔迷离的案子,实在让她有些吃力。
“撒谎的有三个。第一个是徐静雅,她说在11点后没见过尤佳佳,撒谎!一般人被问及几天前某个事件,都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时间段,但她却牢牢的记着10点12分这个时间点,并且回答的时候特别快,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第二个撒谎的许争鸣,他当晚想找尤佳佳,明明是别有意图,但是否认了。仇恨最深的是他。因为自己的妹妹,他想杀了尤佳佳无可厚非,可我想不通的是,他有确切的人证,证明他一直在房间里。还有监控是10点30被黑掉的,他10点43再去,没有任何意义。
第三个是骆森,当时我问他当晚是不是一直在房间,他目光闪烁,眼球无意识看向别处,也在撒谎。而且尤佳佳是他的摇钱树,摇钱树死了他应该相当伤心才是,可是当他叙述当晚情景时,口吻相当平淡,像是事不关己。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让人很怀疑。”
季唯西轻轻靠在会议桌,一条腿微微曲着,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慢悠悠说:“四个人都在撒谎,有两个人想杀了她,一个人待定,至于参与犯罪人选有三种可能。看来,我们的受害者人缘相当差。”
一通电话接进来。
是祝骁:“季先生!找到线索了!那半截脚印我们测出来,是度假村里给清洁工统一配备的塑料靴子。还有我们在土壤里发中了尤佳佳的头发、吴姿身上的亮片装饰物,还有一个人的发丝,目前还在比对中,不属于五个嫌疑人之一。案发现场,我们还在逐一排查。”
任幸惊讶:“凶手是吴姿?!”
却被季唯西否认:“不是。”
“可是我觉得她很奇怪啊。前面四个一直在否认自己的杀人动机,只有她一个人,毫不掩饰自己对尤佳佳的恨意,还说,‘弄死她都活该,可惜,有人先我一步做了那件事’,谁会神经错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这样的意图是什么?”
季唯西轻抿了一口咖啡,“她的意图,体现在她的行为里,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任幸:“……”
季先生,这世上并没有多少人,是跟你一样的天才!请稍微考虑下普通人的思维速度!
对了,他从不会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跟问题上,所以,他刚才让她问吴姿的那个问题——
任幸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她在包庇她的儿子?!”
她当时问对方家庭关系,而非母子关系。可吴姿是怎么回答的?“呵!能好就见鬼了,那小子跟他爸一个德行。”吴姿下意识撇清跟儿子的关系,实际上就是在为儿子作掩护!
对于她猜出答案后的窃喜,季唯西淡淡瞥了她一眼:“看来,你的小聪明,稍微弥补了智商上的不足。”
任幸单手撑在下巴上,朝他眨眨眼,答得欢快:“如果这是你的夸奖,我欣然接受。”
“……”
看着季唯西无语的表情,任幸笑得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