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把刀子，骆森一下子被刺激到，浑身紧绷，额头青筋鼓动，他蠕动嘴唇想要像刚才一样说出否认的话语，可是试了几次，嘴巴都张不开。

季唯西地声音依然那么慢，像窗外的夜风。

指节敲击在桌面的声音，继续咚咚……咚咚……

“你曾无数次幻想，想割开隋菲的皮肤，一寸寸把她吃下去，可是又很犹豫。于是，当你得知隋菲随随便便自杀后，极其愤怒，愤怒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愤怒她为什么要永永远远地摆脱你。可是你又很好奇，刀子割入隋菲皮肤的时候，是什么声音？当血液从她血管里飞溅而出的时候，又是什么弧度。所以，你也选择了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尤佳佳的心脏。”

骆森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就像要喘不过气，眼神涣散，额头汗珠一层一层滚落。

“你胡说……你胡……”他不断挣扎，想要否认，可是声音越来越低。

“那一晚真不容易，你精心谋划了那么一场精彩绝伦的杀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实施，可是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一定要等到确切的时机，然后，你终于等到了！你把尤佳佳哄骗了出来，又从窗户里跳进去把周言迷晕。当你捂住了尤佳佳的嘴，看着她震惊又惊恐的声音，无比地餍足！然后，亲眼看着血液从她心口飞溅出来，真有趣啊，而你也终于感觉到满足，因为你终于感受到隋菲自杀时，流出鲜血的温度！”

猛地攥紧桌角，骆森神色隐隐癫狂，似乎回到了当晚杀人的现场！

“然后，你用最快的时间把尸体送回了原处，愉快地伪装了现场后，快乐地躺在她的床底，闭上眼睛慢慢地享受，你听到周言醒来后震惊的尖叫，又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你内心几乎要愉悦地笑出声。然后你不紧不慢地从窗户出来，脱掉身上杀人的证物，可是，那些都是你为隋菲复仇后光荣的证明，你舍不得把它们焚烧，或者丢弃。于是，你把它们仔仔细细地藏了起来。”

季唯西声音一听，忽然变得无比锐利，狠狠刺进骆森混乱的神智。

“你把它们藏在了哪里？”

骆森怒吼：“你闭嘴！我哪儿都没放！哪儿都没放！”他急促喘息，像快渴死的鱼，极力掩饰，可是神智已被击溃，什么都掩藏不住。

“你家里？不，那只是你住的地方，没有丝毫隋菲的温度，连那个阁楼都不如。”

季唯西的追问声越来越快，敲击声也越来越快。

“阁楼？那里存放的全是你的单相思，你沉迷那里，又厌恶那里。你沉迷，那里可以让你最近偷窥隋菲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但是又厌恶，就是这可恶的几百米距离，让你怎么都触碰不到她。”

“隋菲的家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是一旦靠近，就会被人发现你有问题，就像你曾经畏惧的一样。”

直接敲击的声音停止，季唯西唇角缓缓勾起一道弧度：“我知道了，在那里。”

骆森厉声大喊，表情逼近崩溃：“不在那里！不在！哪儿都不在！不准找她！！！”

季唯西徐徐笑起来，笑容清浅却格外璀璨：“原来，那她那里，多谢。”

骆森自知失言，已经来不及：“闭嘴，你给我闭嘴！！！”

但季唯西已经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出审讯室，把他的咆哮声关在审讯室里。

走出来，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眼神淡漠而倨傲。

“韩警官，东西就在隋菲的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