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一声,任幸公事公办发问:“我们是代表警方来查案的,冉同学,你刚才为什么没在寝室里?”
顾旭帮忙通知了三个人在寝室协助调查,齐芬芳跟宋媛虽然态度很差,好歹还表面配合了,可这个冉镜压根出现都没出现。
“呵呵,我为什么要配合调查?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事,我什么都不清楚。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让开,我要去上课了。”
说完,冉镜冷着脸要走。
季唯西忽然开口:“你跟她曾经是朋友。”
冉镜脚步猛地顿住,扭头过,反应出乎意料地大:“你在开什么玩笑!谁跟那种人是朋友!”
季唯西的声线不急不缓,却像一把刀子,一点一点撬开顽石的缝隙:“你们有一个相同的杯子,按照她的经济状况,是你送给她的吧?还有手工编织的手链,你压在一盆多肉花盆下面,而她死的时候还系在手腕上,应该是她编织好送给你的回礼。你们不仅是朋友,还曾是最要好的那种。”
冉镜脸色又青又白,眼中充满了恨意:“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跟她成为朋友!她那种人,早该去死!那样也不会连累别人,她死了,我真高兴!”
祝骁来电话。
他刚去走访了夏雨晴住所邻居。
听完他的陈述,任幸心里的感觉更难以言喻。
一个是家长邻居眼中的乖孩子,有些自卑,却勤勤恳恳,足够上进,而且非常懂事孝顺,从小到大每个老师在她报告书上写的评语都有:乐观开朗,积极进取,乐于助人这一条。
一个则是同学眼中的怪胎,为人孤僻,品行不端,自甘下贱,擅长勾引男同学,还屡次偷东西。
这简直是两个极端。
让人不禁怀疑,这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
任幸秀眉皱起:“为什么学校里所有学生的反应都一模一样?他们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们又怎么能破案?”
季唯西却依旧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把这个案子放在眼里:“很简单,所有人都在隐藏一个秘密。”
任幸咋舌:“你是说,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夏雨晴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一致不说?不可能吧,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有那么大能耐能让所有人闭上嘴巴?”
季唯西答:“金钱、权势、共同利益……有时候也可能是一种情绪,比如敬畏,比如恐惧。”
季唯西一说,任幸突然感觉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个学校似乎到处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
若是在别的学校,一名学生突然死了,恐怕全校都如临大敌,尤其是校长干部们,为了学校的名誉,有时候比警方还着急。可是在这里,从上到下,除了派出一名新工作的班主任来接受问讯,没有一名领导出面解决此事,而学生们听说了同学的死讯,就像一只苍蝇偶尔飞过,被拍死了,眼皮抬都不抬,继续没事人一样各自做各自的事。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奇怪。
冷漠。
太冷漠。
冷漠得就像是……习以为常!
“可是现在这件案子该从哪里查起?”
季唯西脚步突然停止,任幸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她抬起头,正好季唯西也回头,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二十公分,她几乎能看清,他清澈的瞳孔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而他目光清冷又锐利,像是要望进她心里。
怦怦,怦怦,心弦又被无缘无故地撩起。
他弯下腰,与她平齐:“谁说没有?一大堆的线索摆在你面前,只是你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