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下次不会了,以后这样的事,我会提前跟你报备,不会这样冲动。”
她承认,这次的确是她一时脑热,没思考周备。
然而,季唯西显然没准备就这样轻易原谅她。
他退后一步,白皙的脸上表情极冷:“你深夜自作主张,跑出来送到嫌犯门上的时候,没有跟我报备,以后也不必了。”
她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季唯西抿唇不语,转身要走。
任幸一急,立刻跑下床去拉他:“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想都不想,义正言辞的话就冒了出来:“法律规定:员工受伤或患病期间,用人单位不得单方面解除劳动合。而且,我这是工伤!工伤!季唯西,你不能辞退我!”
她边说,边去观察季唯西的表情。
这尊大佛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一点没被她说服的意思。她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疼痛难忍的表情捂住手臂,叫唤声立马出口。
“哎哟,好疼。”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说掉就要掉,她抬起头看他,鼻子抽动:“季唯西,我要疼晕过去了……”
浅茶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故意的可怜巴巴的模样,季唯西眉头更紧。
她向来这样演技精致,然后装模作样地在他面前打滚耍赖,胡搅蛮缠,不是第一次。可偏偏每一次,他都拿她没有办法。
“你真是——”
可他深知这样容易放过她,按照她跳脱的脾性,下一次依然不会记在心上。
右手别到身后,他淡淡启唇:“任幸,同一招再有效用多了也会乏味。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查案,也适用于你。”
任幸尴尬地揉了下鼻尖。
哎呀,被拆穿啦。
定睛一看,季唯西拉开门走了出去,两条大长腿走得极快,她立马穿过人流去追。
没想到脚下忽然被什么黏住,步伐一乱,身体却惯性地超前倾去。她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气。
“嗬——”
靠,衰成这样?
听到身后的动静,季唯西立刻转身,朝她奔过去。
却,看到她靠在白瑞寒的怀里,露出庆幸又惊喜的笑容,似乎嫌抱得不紧,她还特意往白瑞寒的方向靠了靠。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她主动投进白瑞寒的怀抱,白瑞寒低头在她颊上落下轻吻,而她,没有拒绝?
“……”季唯西的脸孔蓦然沉下,像不起风的仍透骨冷的冬夜。
任幸原以为惨了,刚伤了了手臂又要跌个面朝下,没想到一双手臂伸过来及时扶住了她,她惊险地呼出一口气,抬头:“是你啊,吓死我了!”
她哥,白瑞寒。
她单手扶住白瑞寒的手臂想站起来,可脚下黏的的东西让她险些又跌倒,她条件反射地拉紧白瑞寒,才勉强没再次遇险。
她低头一看口香糖,立马怒了:“哪个没公德心的混球!”
白瑞寒轻笑:“你不说自己走路不仔细,好了,没摔了就好,我看看手臂有没有再碰到。”
他低下头仔细瞧,她受伤的手臂有没有二次受伤。
一时间,距离好近。
近得,呼吸都融合到一起,有种,他要吻到她的错觉。
任幸却心急得很,立刻扭头去找季唯西,在人群中看到他一小块背影。
“喂,季唯西!”
她唤他,可他脚步停都没停,直接走了。
真的走了啊?
心里小小的失落又懊恼。
他是在气她冲动急躁,打草惊蛇,让嫌犯给跑了吧。拜托,她又不是故意的!
垂下长长的睫,她唇畔牵起酸涩的笑意:曾经,她只要一装哭,他再不高兴也拿她没办法。现在,连这招也没用了。
自始至终,连她伤得怎样都没问呢。真无情啊。
不过也对,人家已经有要牵手一辈子的人去疼爱了,她这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算什么呢?
回到病房,白瑞寒弯腰仔细检查她手臂上包扎的绷带,看有没有渗出血来。
她问:“你怎么来了?”
范浩然跑了,他应该正忙着带领刑警全程搜捕才是。
白瑞寒似笑非笑地看她:“听说任女侠的英勇事迹,小的岂敢不来膜拜?”
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任幸全盘接纳:“膜拜过了,那就退下吧。”
“你这丫头。”白瑞寒无语,片刻后他轻叹一声,
“小幸,下次请你务必要小心一点好么,这样我会担心。”温暖的大手轻轻按上她的额头,他漆黑的眼眸有点深,清晰地倒映着任幸失血后微白的脸颊,里面暗藏的情绪莫名的复杂。
任幸愣了一下,刹那间,几乎要误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