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17日,一名叫陈倩的18岁少女在本市观看过你的演唱会第三天晚上,也就是10月19日突然失踪,失踪前她发了最后一条被删除的微博。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在你的别墅里找到了属于她的碎花裙,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血迹。法医鉴定报告待会儿会出现在你们每个人手机里,大家可以慢慢看。”任幸仔细欣赏着他表情被撕裂的模样,款款笑起来,“晏天王,这出戏到此为止了,你的表演0分。”
作为晏子楚忠粉的姑娘们,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那成百上千万正在看直播的人们,更是齐齐倒抽一口凉气,从脚底板一直凉到了头顶。
电视机旁,一对不到五十岁已经满头银丝,如同行尸走肉般枯坐在藤椅上的夫妇,忽然听到自己失踪已久的女儿名字,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他们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嘴唇,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出门,去买赶往香江的车票,去寻找他们迷路太久不知道回家的女儿。可是脚底下狠狠踉跄了一下,夫妇两人齐齐摔倒在地,跌坐一团,两个人愣了一下。
然后,嚎啕大哭。
手里头,那张快被攥破了的女儿照片,被风无情卷起,嗖的飞入天空,消失不见。
“不,不会的,我们子楚是无辜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相信,我不信,子楚,你快解释啊,求求你了,快啊!”
偶像的崩塌来得那样迅猛,那样猝不及防,年轻稚嫩的姑娘们泣不成声,脸上挂满了眼泪,却还在祈求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给自己一个继续执迷不悟的理由。
小花脸色刷白,死死捏住晏子楚的肩膀,暗示他,快解释!快!
拳头捏得死紧,晏子楚闭了下眼,开口:“任编剧,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怎么回事。但是我记得当天晚上,我在W市参加活动,又怎么能飞回来作案?毕竟——”
他还没说完,就被任幸打断:“你想说什么?毕竟这世上人有相似么?又或许那些从你别墅里搜出来的裙子,是我们警方故意栽赃你的?这样的解释也太过侮辱你那些亲爱的粉丝的智商,”任幸双手抱胸,鄙夷地冷睨着他,“晏天王不要着急,这个谎不好圆,你还有24小时好好考虑,如何向警方自首从轻发落。”
“你们要抓我?”晏子楚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季唯西:“放心,这24小时内,你还可以在这座医院里好好养伤。如果我是你,就抓紧最后时间,想想在你做那些龌龊卑劣的事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遗留下什么证据,让我找到。又或者,你也可以继续扮演你这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在媒体上游行呐喊,毕竟,那是你享受自由的最后24小时,好好珍惜。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因为24小时后,你恐怕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再见。”
晏子楚还想说些什么,季唯西已经提前挂断了电话。
直播屏幕里,晏子楚僵硬地拿着话筒,许久后,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冷笑,画面变黑。
场内外媒体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短短数十分钟之间,原本占尽上风的小天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坍塌了。偶像变成了罪犯,恶魔揭开了纯白外壳。一时间,整个网络被爆发的争论再度搞崩溃。
只是这一次,情况全然翻了个个儿。
所有粉丝跟媒体被请出医院,白瑞寒亲自带队进来,将晏子楚所在病房楼层团团围住。这24小时内,任由他们再有通天本事,也无法从香江市再施展神奇的分身术,瞬移到另一座城市去。
从媒体的夹击里,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任幸拉开车门,摸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朝着车里从头到尾气定神闲的人说,“为什么要24小时后再抓他们?”
季唯西那双折射着不同层次光晕的眸里,全是漂亮的笑意:“因为倒数的时间,如同悬挂在头顶之上的剑,迟迟未落,却寸寸逼近,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让你身首异处,而你,却是被困在笼里的麻雀,钢刀下待宰的牲畜,无法反抗,只能受死。这种感觉,令人恐惧、令人焦虑、令人心存侥幸又令人无法不绝望。而这世上再没有类似的煎熬会令人更容易犯错了。”
“……”任幸咋舌,没想到几年过去,季大神的恶趣味比以前还要可怕,“可邹小颖怎么办?她是唯一一个可能还活着的受害者,如果不抓紧时间,很可能她也会——”
季唯西眼眸沉下:“放心,我这就是在救她。如果,她还活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