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等到楚子航杀出剑道馆才能知晓，那些死侍的智慧比起其他死侍都要更加优秀，他们开始远离眼睛被烧伤的同伴，先让那些被疼痛刺激，被血气迷失，被君焰烧伤双眼的同伴冲上前消磨楚子航体力，之后一股脑的堵在离开剑道馆的路上，或许只有杀尽了它们，楚子航才能离开剑道馆。

楚子航感觉自己的状态前出乎预料的好，那些目盲只能凭借着嗅觉冲至身前的死侍根本不是楚子航的对手，只是几发君焰下去，那些死侍便大都化作了飞灰，剩下残余的少许死侍也都化作了村雨的刀下亡魂。

村雨原本雪白的刀身被死侍的血染得通红，在君焰掀起的火红色巨浪之下，那柄长刀就像是来自地狱，刚刚从地狱汹涌的岩浆之海中锻造而出一般。转瞬又如天降的甘霖，无数水珠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村雨的刀身之上，洗净那些代表杀戮业果的鲜血，刀身重新变得洁白而又圣洁。

楚子航的就这般站在无数死侍烧焦与斩断的尸首之间默默的静视那些挡在自己身前的死侍们，身上不着任何鲜血与污浊，那些地狱的景象仿佛与其无关一般。

此时就连那些被血气勾起自身杀戮欲望的死侍都被吓到，开始慢慢地后退。

那些近乎龙形的死侍咆哮一声，似乎在威慑着那些后退的死侍前进，咆哮过后，那些死侍依稀间还有些许犹豫，那几只龙形死侍便将身边后退的死侍尽数吞噬，不得已，那些死侍继续嘶鸣着朝着楚子航扑来。

这场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边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楚子航在死侍群之间闪转腾挪，是不是的释放几发君焰将那些将自己包围的死侍燃尽，村雨翻飞，无数的死侍被楚子航腰斩或是枭首。

虽然这些死侍大多不能对楚子航造成太多的麻烦，但总会有些许狡猾的死侍藏在死侍群中，等到楚子航无暇顾及之时补上一击，当楚子航将这些死杀尽之后，身上已经有了四五道狭长的伤口，其中最为致命的一道便是从楚子航的肩膀一直划到腹部的伤口。

那几只龙形的见到楚子航被消耗的差不多，便一齐向着楚子航杀来。

说是龙形其实也不准确，那些死侍只是具有部分龙族的特征而已，不过那些龙形比起西方龙那种大蜥蜴，看起来更像是东方龙的形态。

其中一只身体畸变的好似狼形，只有头颅具备龙族应有的形态，头上顶着一只独角，喉咙中像是饿狼一般咕噜咕噜的低沉吼叫。

另一只与前者相近，只不过身体畸变为狮子的形状，最后一只则是虎形。

睚眦、狻猊、狴犴，这三只死侍看起来像是传说中龙之九子中第二子、第五子和第七子的样貌。

三者配合默契，狻猊从嘴中吐出浓浓的烟雾，那些烟雾渐渐变得透明，只是空气在与烟雾融合之后便变得愈发粘稠，楚子航在最初感觉到的如沼泽般粘稠的空气便是他的杰作。

楚子航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陷入沼泽一般，每次挥刀都需要费莫大的力气，不过君焰的使用倒是无碍。

睚眦头上顶着独角，独角冒出猩猩的红光，其中凝结着无数杀机，楚子航熟悉其中的感觉，绘梨衣的审判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只不过这睚眦的言灵给人感觉不如审判那般避无可避，似乎是审判的下位言灵。

楚子航手中凝聚君焰，想要试图用君焰将睚眦轰杀，被强化后的君焰威力远超之前，轰杀一只近似龙形的死侍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无法将睚眦杀死，也能打断他正在施法的言灵。

身边粘稠的空气让楚子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必须要尽快将这些挡在自己身前的死侍杀死，不然在剧烈运动之下，身体内的氧气会被快速消耗，这些粘稠的空气中有没有毒暂且未知，其中的含氧量并不足以支持楚子航的消耗。

见到楚子航想要施展君焰，一直蹲坐在最后方的狴犴发出一声怒吼，那声怒吼直接将楚子航手中凝聚的君焰打断，火焰在楚子航手心间爆炸，楚子航的左手被烧伤。

声音传进楚子航的耳中，令楚子航感觉到从内心深处的战栗，该死，这玩意不是狴犴吗？怎么吼起来感觉比蒲牢声音还大！

睚眦猩红的独角上血光已经凝结完毕，一道红光从独角射向剑道馆的顶棚，红光将整个剑道馆笼罩，这座剑道馆已经成为睚眦的领域，那些杂乱的散落在剑道馆之中的竹刀以及部分真正由金属打造的刀具漂浮在半空。

刀尖直指楚子航，密密麻麻的向着楚子航飞来，就算是最为破旧的竹剑之上都带着金属的锋芒，这便是睚眦的言灵，施展一个独属于他的凶兽领域。

凡是所在领域之中的兵器都将受到他的掌控，被领域强化，为目标带去杀机。

此时的楚子航感觉身边的空气已经彻底由胶装变为固态，脸被憋得发紫，君焰像是再次被戒律压制一般，无论楚子航怎么呼唤都不再响应。就连每次身陷险境时唯一相信的村雨都开始背叛自己的意志，不断在楚子航手中悲鸣，在楚子航的手中隐隐发抖，似乎在抵抗着睚眦对它的控制。

可就算村雨能够成功抵抗睚眦的控制也不会有什么作用，那些带着金属光泽的凶器已经贴近楚子航的鼻尖，将在下一秒刺穿楚子航的身体。

“就……仅仅如此了吗？”

楚子航在心中默问，感受着刺进自己身体的锋芒，楚子航感觉到无尽的冰冷，那些刀就像是注射器一样，将名为死亡的冰冷药物一滴一滴的注射进自己的血管。

死亡会随着血液在瞬间游遍楚子航全身，只需片刻便彻底将楚子航拥抱。

对不起啦，校长，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希望你能完成自己的愿望，将自己的命运重新夺回到自己手中，然后完成你的屠龙大业。路明非和那个姑娘看起来相处的不错，师弟这个人就是太敏感，总是习惯性的躲避别人的好意，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凯撒……没了自己估计会很寂寞吧？高杉景和绘梨衣……这两个人貌似不需要自己担心，有时候感觉他们比校长还要神秘……

只是可惜还没能救出父亲……还有，夏弥……那个自己心爱的姑娘，明明这时的楚子航应该像是英雄一样在回忆杀后开始爆种，然后将那些拦在自己身前的死侍全部杀死。可惜，楚子航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主角，死亡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在追逐真相与救赎的路上死亡。

“儿子，你怎么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