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迪出发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带了一个墨镜,盖了一顶帽子,穿着一身夹克衫,肩膀上落着一只麻雀,活脱脱像个海盗。
楚迪都觉得自己这身装束很奇怪。
“越奇怪,越不容易被发现。”罗兰憋着笑意说。
前往白城最方便的方式是乘坐城际列车,但是楚迪目前身份不能暴露,于是不能再用自己的身份证,乘车成了问题。
不得已,两人决定打车前往。
三百多公里,一般的司机都不敢接这样的单子,因为虽然去程赚到了一些,返程却往往空车,白费油钱。
楚迪等了很久,终于有人接了单。
当然,这个手机也是罗兰给楚迪新买的一部。
司机师傅姓罗,正巧跟罗兰是本家。
楚迪坐在了后座,罗兰坐在了前座。
“现在这生意,不好做了。”司机抱怨着,一边把着方向。
楚迪和罗兰都保持了沉默。
车逐渐驶出了蓝城地界,来到了城际高速上。
天上一朵乌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声雷鸣,竟下起雨来。
“糟糕!雨刷器坏了!”司机咒骂一声。只见右侧的雨刷器只能刷一半的距离,刷不到司机面前了。不过路上车并不多,司机便继续在路上开着。
麻雀藏在楚迪的夹克内层兜里,此时正在悠闲的享受,闭目休息。
罗兰也觉得越发有倦意,头不住地点了几下,就沉沉睡去。
楚迪也感觉到越来越强的睡意,几次想撑住慢慢合上的眼皮,却最终失败了。
……
楚迪和罗兰在一艘小木筏上。水面平静,毫无波澜。
罗兰缓缓倒在楚迪怀里,轻声说:“楚迪,你喜欢这样子么?”
楚迪鼻畔闻到阵阵少女体香,清幽,绵长。禁不住迷上眼睛。
月光如水,此刻美好,只愿永驻。
起风了,水面泛起波澜,水花拍打木筏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首曲子。
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大,天空下起了雨,雨也越来越大。
楚迪发觉不对劲,想要返回,却发现木筏已经飘在了四处无依的水面深处,而自己手边也没有能够划动的桨和橹。
楚迪紧张的低头下问:“罗兰,我们怎么办?”
这一看,差点把楚迪吓得七窍生烟。
怀里哪还是罗兰,分明是一具干枯已久的腐尸!脸面已不可辨认,双手已成白骨,死死扣住楚迪的肩膀。
楚迪连忙想把腐尸甩开,左右晃动,却加剧了木筏的摇摆。
一个大浪打来,木筏忽的被掀翻,楚迪落入水中。
楚迪奋力抱住被击散的木筏,试图浮在水面上。然而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拽楚迪的脚踝,楚迪终于没能撑住,一下没入水里,越陷越深。
……
呼哧一声,楚迪醒来,车里的水已经漫到脖颈,前座的罗兰已经几乎全部被浸泡在了水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机已经不知所踪。楚迪大概判断,自己应该在一个池塘里。
出意外了?车撞破护栏跌入池塘?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判断形势,而是抓紧逃出去!
罗兰居然还在睡觉?!
楚迪突然发觉不对劲,刚才车上大家睡得都很死,这不是正常的晕车或者困车的反应,肯定是有人下了迷魂药。
楚迪连忙查看自己口袋,麻雀已经浑身湿透,但是一样也在休眠。
楚迪瞬间从背后幻化出一柄大锤,直接把车门从里面敲破,水漫灌进来。楚迪接着把副驾驶的门也敲破,从外面一把拖出了罗兰,奋力向上游去。
越快,生还几率越大。
楚迪继而把大锤幻化为一个大手,猛地向下推,反冲的力道让二人像装了发动机,猛地冲了上去,冲出了水面。
就像一个从水底发射的炮弹一样,楚迪单手抱着罗兰,从水面跃起四五米高。
楚迪看得清楚,这是一条奔涌的大河,楚迪的位置距离最近的高架桥也有几十米远。
楚迪瞬间把大手收回,转而幻化出两支大脚掌,利用水面的支撑力,带着罗兰从水面一路飞奔,直到岸边。
岸边是广袤的麦田,空旷无人。
楚迪把罗兰放在地上,检查呼吸。
幸好罗兰灵体够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也不算多,呼吸目前还是正常的,说明罗兰没有呛水。
楚迪把怀里的麻雀拿出来,发现麻雀也安然无恙,呼吸规律而深沉,便把麻雀放在一块石头上。
楚迪盘腿坐下,开始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