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政却只是瞥了一眼梁春,才又拍了拍惊堂木:“梁春,这些年你在许州城做下的这些事,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是半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不成?”
梁春吓得缩了缩脖子,但是本能还是让他一直在反抗:“虽然您是钦差大人,但也总不能空口无凭地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大人您就算是要指控下官,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行,你要证据是吗?”
姚安政点了点头,对着后堂拍了拍手:“梁春你当真以为,本官敢没有半点儿证据,就跑来这许州城里头和你对峙?本官既是钦差大臣,今日也该叫你见识一番才是!”
所有人都朝着后堂看了过去,韩映秋一眼就瞧见了秦队长。他带着一个手脚都带着镣铐之人从后堂走出,待看清那人的模样,韩映秋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惊呼一声:“爹爹?!”
是的,那被秦队长从后堂带来,手脚都被束缚的人,正是韩师爷!
其实韩映秋早就想到了,如果这一次的钦差大人真的想要对付梁春的话,是一定绕不过韩师爷的。
但此刻真的见到了爹爹别这般束缚着手脚送到堂前,韩映秋的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韩师爷自然也听到了心爱的女儿的声音,抬眸看向了韩映秋,是第一次让韩映秋见到自己这般狼狈模样,有些尴尬,却还是对韩映秋微微一笑而后摇了摇头,仿佛在同韩映秋说:爹爹没事,不必担心。
韩映秋不由地向前一步,却被一旁的洛亭阳给拉了一把,低声道:“阿秋,不要冲动。岳父大人一向谨小慎微,不会有事。何况如今岳父大人既是要做证人,钦差大人必定会好生保护他。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咱们尽力帮他就是。”
是了,韩映秋在这时候是不能保持理智和冷静的,但洛亭阳却不同。
韩映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后退一步,盯着韩师爷上前跪在了姚大人的面前。
只不过姚大人还未说话,就听得那梁春冷哼一声:“韩升,我就说今儿在堂中怎么一直都不见你人影呢,原来是要去给旁人做了这证人,来指证本官的啊?你在许州城做了多少年的师爷了?本官待你不薄吧?倒是没想到,你竟是个忘恩负义之徒,第一个出面指证本官的?”
他言辞犀利,气势凌厉,若是换做往日,韩师爷必定是害怕这样的梁春的。
但此时此刻,韩师爷也只是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梁大人,这些年跟在您的身边,我韩升虽不算是行的正坐得端,但也没有陪着您做过那些谋财害命的事情。韩升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的。如今不过为了保全韩家,保全儿女们不被他们这胆小懦弱的父亲给拖累罢了,还请梁大人明鉴。”
其实这是第一次,韩映秋见到韩师爷如此挺直了脊背的样子。
她敬佩这样的韩师爷,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还因为他这样的勇敢。
梁春也明白韩师爷的意思,怨毒的眼神看向了韩映秋,却被洛亭阳挡住了全部的视线。
既然是姚安政已经将韩师爷给拘起来了,那么必定是已经问过了韩师爷许多的。
此刻要赞峥冷冰彬的目光也警告一般地盯着梁春:“梁春,你的心里不必有什么花花肠子,我也不会给你这机会的。韩升在你的手下做师爷也有整整九年了,这九年间,你在许州城里头收受贿-赂,欺压百姓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说的清楚。除此之外,向公公在许州城为非作歹之时,你为虎作伥,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