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秋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暖风倒了一杯茶:“我问你一句,当日你在苏月遥和周玉和之间互传消息的时候,可否有私心?”
暖风越发不解,甚至觉得自己的脊背之上,都起了一层冷汗:“你……你怎知?!”
她抬眸,盯着韩映秋,却感觉到好似在韩映秋的身上,见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不,这不可能!
暖风盯着韩映秋的眼神之中,露出越发多的不可思议:“你是谁?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韩映秋不急,缓缓地喝了一口茶:“你可想过,若你家姑娘还在,知晓你如此背叛,她会如何对你?”
暖风对苏月遥还算是了解,她也不知为何,偏偏韩映秋问她这话的时候,她根本就做不到不回答韩映秋。
她低声道:“姑娘只怕会断了我对苏瑞所有的念想,然后将我赶出府中。她会让我一无所有,却不会要我性命。她会让我知道,这世上我若没有苏家,不是靠着姑娘,那就什么都不是。”
很好,这就是韩映秋所想。
她点了点头,走到暖风的身边,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从暖风的发髻之间,抽出来了一根银钗。
那是一根雕工精细的燕落云端的镂金祥云细钗,虽是银钗,可钗头的祥云和春燕之上,却用金箔雕花,坠上珍珠与流苏。大约这已经是如今暖风的身上,唯一的好东西了。
暖风怒道:“你做什么?!这是姑娘赏我的东西!”
韩映秋点头轻笑:“你还知道,这是苏月遥赏你的啊?”
她轻轻地晃动那钗子:“记得当时苏月遥将这钗子赏给你们的时候,是如何场景吗?”
暖风的脊背,又是一阵发凉。
但对从前的事情,她记忆犹新:“许多年前了,姑娘赐给我和细雨一人一支。我的是燕落云端,细雨的是柳下花开。姑娘说,她身边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给穗儿,而我和细雨,只顾着将外头的事情管好就是了。姑娘说,要让我们二人,做这许州城里头最有体面的大丫鬟,大管事。”
韩映秋点头,听着暖风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眸色也越来越冷:“记得这些事就好。至少你记得这些,就等于记得你家姑娘的好。”
她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取出了本该带在细雨头上的那支“柳下花开”的钗子。
暖风看到此,已然大惊失色:“这钗子怎会在你手里?!细雨不可能将这钗子给你的!除了我和姑娘,没有人能动的了她的东西,哪怕她现在已经疯癫,你究竟是怎么拿到手的?”
是啊,连平日里对细雨那么好的小君,都是不可能拿到这钗子的。
但韩映秋只是对细雨伸了手,细雨就毫无保留地将这钗子放在了韩映秋的手里。
或许在细雨的心里,早就认定了她的身份。
平常人是不可能做到,但细雨是个疯子,反而更加容易认可韩映秋的身份,了解韩映秋的身份。
韩映秋没有给暖风解释什么,只是手中轻轻一动,暖风惊讶地发觉,那钗子上头的燕子,能卸下来!
不仅仅是暖风的这枚银钗,便是细雨的那一枚,柳叶下方盛开的牡丹,也是能卸下来的。
这两样都卸下来之后,两支钗子都变成了奇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