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拉开他胸前的衣服看了看,精实的肌肉调理分明,可惜被一道道裂纹割裂的有点恐怖,现在一看,确实比刚刚好一点,难道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一生气就严重了?
她从他胸口收回视线,移到他面庞才发现他很严肃的在看着她,她顿了一下起来和他面对面坐着,似乎犯了天大的错,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想从里面看看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见他眼神坦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对,就是你气的,你现在可以消失了!
被子从身上滑落,肩膀凉凉的,可是还没有心里凉!脑子乱哄哄的,眼神游移在他脸和胸口之间,似乎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加重他病情,让他立在生死边缘的罪魁祸首。
她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又哭又闹又撇下脸弄这一出,丢人丢到家了,自己才是那个真凶,此刻却变着法表演救人,心情真是无法形容。
“呵,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我会按你说的做,嫁给贺清影,会和他开枝散叶,儿孙满堂,你好好保重,好好看着!”
她说完,从他面无表情的面庞移开视线,爬起来抓起衣服就走,结界在她碰上时自动消失,像对她避之不及,而她对他避之不及,衣服抓在手里,下了床才想起来往身上套,衣服扬起来又落下,才发现面前站了一个女人,是那个被他慕别人颜幻化出来的可怜女人。
青衣不在,那女人可能是替青衣的差事,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一碗鲜红的液体,慕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夜澜,似乎被眼前场景吓着了,没反应过来。
她停了脚步,看了看那碗液体,以前看过他喝,她伸手端起来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怪味,但不是血,不知道是什么,又放回去,冷声冷气的问
“什么东西?”
慕颜从她身上收回视线,面庞泛着红晕。她把衣服该盖的盖,该系的系,见慕颜眼睛微红低低说了句
“大人的药。”
“什么药?”
解药不是一直没有药引吗?他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现在正好慕颜也在,她想问清楚,回头看夜澜已经下床立在她的身后,她还没开口就被他质问
“不走又准备做什么?”
“你中的什么毒?慕颜不知道,你自己该知道吧?”
她想起那个女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毒就敢往他身上下,就觉得她有今天都是活该!夜澜也活该,活该有今天这个结果,活该受这个罪,特别是冷冷看着她的时候,好比现在,仿佛她真的是要害死他的凶手。
“你告诉我中的什么毒,差的药引是什么,我就走!”
“你知道这做什么?你能解吗?你刚刚说的话忘了吗?你说以后不惹我生气了,会按我说的做,这么快就忘了?”
他倾身过来,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想起自己确实说过,便摇摇头
“没忘!就是想知道┈┈┈”
“不该知道的别问!你只要记住你说的话,和该做的事就行了,别的不要管!”
眼前情形好像又回到以前,他还没有病这么严重,天天对她颐指气使,想骂就骂,想训就训,她今天居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他能这么有精神骂她,她在心里一边鄙视自己,一边替他高兴,是不是他好一点了?
可是看他对自己如此冷淡,又想起自己刚刚对他诉衷肠,表情义,许将来,还舍身取义,就觉得脸没处放,转身走了。
幻苍这和尚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什么纯阳之体,气血补阳!人家定力超好,人家意志坚定坐怀不乱,让她一次就把脸丢完了。下次去望归山不光种太阳花,还要给他门口种点荆棘!
幻苍的门口没有荆棘,夜澜的门口却仿佛荆棘丛生,让她不敢迈步,看着满院子红绸红喜红灯笼,她眼睛慢慢也跟着通红,仿佛那红色喜字印在了她的眼里,仿佛这些红是为了她和夜澜才泛起的色彩,满院子花红柳绿芳香扑鼻,满院子喜气洋洋人来人往,不是为了将她嫁给别人,都是为了他们而忙碌。
她想回头问问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把她这个麻烦精送出去他的病就好了?她想告诉他,她这个麻烦精是为他的命,才听之任之,不是她好欺负!
一口气跑出了院子,不想看这刺眼的喜庆,却不想出了他的院子,大院子一样张灯结彩,人们正在拉红绸,刷红漆,忙的不亦乐乎!她拉着脸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好歹这里没有被殃及,心里一松,露出一个勉强的自嘲的笑,眼泪却跟着下来了。
她本想和他好好过完剩下的时间,她知道她嫁人,他回家,他们之间就隔山隔海甚至隔阴阳。可她没想到自己是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
想想也对,他的那些小妖精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一句忤逆的话,没露出过一个不逊的眼神,连他当着慕颜的面亲她,慕颜也只会委屈巴巴的哭,一个字不说,提也不敢提,原来都是有原因的,都是怕他死,只有自己天天和他吹胡子瞪眼睛,惹他一次次发怒,不仅将他脸气绿,还将那双眼睛一次次气蓝。
以后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