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嬷嬷对前几日教导过的嘉妃便没那么高的评价了,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嘉妃能够胜任祭天一事。而嘉妃本人在李公公走后则是更加的狂躁,一个阉人,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咽不下这口气啊!
发狠时,将宫中的茶盏砸了多半了,看着那赏玩的花瓶物什也想砸的时候,被扶翠拦下了。
“主子,这可千万不能砸啊,若是传到皇上那儿,可怎生是好?前些日子,贵妃娘娘才吩咐了,为赈灾,要缩减宫中的用度,皇上大加赞赏。这可顶上寻常百姓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了啊!您要三思啊!”扶翠抱着花瓶不撒手,嘉妃没法砸,径直给了她一巴掌。
“下贱的小蹄子,本宫想砸什么便是了,你还奚落本宫,若是见本宫落魄了,不如去跟着那贱人罢了,还有脸提她。平日里看着端庄清高,与本宫姐妹情深,转身便是捅了本宫一刀子,都是些贱人!”嘉妃将这事儿都怪在了萧冷玉的头上,怨气深深,撒起泼来也是一把好手,将扶翠一脚踢翻在地,好大得力道,扶翠生生忍住了,胸口如断裂般的痛。
“主子息怒啊!”嘉妃哪里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宫里头的人吓得赶紧跪下,涩涩发抖。
“息怒,你们这帮小蹄子见不得本宫好过,若不是你们,本宫怎会,怎会、”话还没说完,嘉妃便“扑通”一声晕在了地上,也是她倒霉透顶了,竟刚好晕在了刚才的碎瓷片上,划伤了手。
扶翠看着鲜红的血流出来,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将地上的碎瓷片全都清理干净。可怜刘太医,刚歇下一会儿,又被火急火燎的叫了过去,来回几趟的奔波。
“臣妾参见皇上!”萧冷玉见长孙震出来了,想福身行礼,却觉得头上顶了千斤重一般。
长孙震看着萧冷玉的模样愣了神,像,太像了!此刻的她与白云凝就是一人,神态,声音都一模一样。他仿佛觉得,她就是白云凝,她没死,还在他的身边。又恍若隔世,他又遇见了她,长孙震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护她一世周全。
萧冷玉不知长孙震是怎么回事,身体有些僵了。李公公轻声提醒,长孙震才回了神,走到萧冷玉面前,牵着她的手,萧冷玉有些抗拒,只能忍下。
殿中很是宁静,李公公守在门跟前儿,大气也不敢出,脸上带着凝重。
长孙震的心直跳,从未跳得这般快。两人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虔诚的祈祷!满室的檀香都不敌萧冷玉身上的味道,他如着了魔一般,脑海里装的,全是萧冷玉,她的音容笑貌,亦或说是白云凝,久久无法平静。
许久之后,萧冷玉睁开眼,红唇轻启:“皇上,该走了!”
长孙震点点头,起身扶了萧冷玉:“爱妃受累了!”
“为了百姓,臣妾愿意!”萧冷玉心中默念,祭天的词,这才算是背熟了。嘉妃可真是将她坑惨了,如此急迫,又出不得半分的岔子。
祭天在城外的佛缘山上的祭天台举行,长孙震与萧冷玉共乘龙撵出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长孙千文骑马走在前头。
两人数日后相见,各不一样,萧冷玉别开脸,不愿与他对视。而长孙千文若不是凌峰,怕也转不开眼了。她还记得初见时,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满身尽是凌厉之气,如一只刺猬,防着所有人。
如今身居高位,着凤袍,雍容高贵,端庄优雅。
长孙震温柔的将她扶上了驾撵,长孙千文看着,酸了眼睛!百官见着,果然传言不虚,萧冷玉受皇上宠爱。
还未出城,百姓便站满了街道,侍长孙在两旁拦着,长孙千文在前头开路,后面跟着百官,再后面是南朝的军队。
“皇上万岁万万岁!”长孙震的龙撵随之而过,两旁的百姓纷纷跪下,场面空前壮观,萧冷玉心中很是震撼。
士兵将长孙震的龙撵围在了中间儿,为了保护长孙震的安全。
离祭天台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车撵上不去了,长孙震和萧冷玉便乘了轿子上去,还未祭天,萧冷玉便被折腾得浑身不适了,有些受不住了。
到了正经时候,随着长孙震上了祭天台,看着高高的阶梯,有些头晕目眩的,还望老天爷能看到她的辛苦,可怜苍生,降雨救灾。
与长孙震同上了一柱香,双手合十,想着刚才城中百姓带着希翼的眼神,诚心祈祷。
“今我祈雨,望天垂怜,降下甘霖,救我南朝百姓!”长孙震与萧冷玉异口同声道,对天跪下,拜了三拜。底下的百官众人也跟着跪下。
萧冷玉起身时,脸色有些苍白,长孙震看在眼里,下阶梯时,萧冷玉身子晃了一下,长孙震有力的手将她扶住,这才没出了岔子。
进了车驾里,长孙震赶紧让萧冷玉先吃口点心垫着肚子,却因太过颠簸,是一口也难咽下,长孙震看着心疼,也是无奈。
回到宫中时,萧冷玉因太过劳累已然睡了过去,亦心想将她叫醒,被长孙震拦住了,看着她的睡颜,不忍打扰,将她抱回了翊云宫。
扶翠听外头的人议论,只得将此事按下。嘉妃醒来时,闹腾了许久才歇下来,若是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又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