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真能上了头香的人,便是那庙里吃斋念佛的小和尚,每日一柱香,从不间断。
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萧冷玉觉得很是舒适,竟险些睡着了,到了城外,走在去极乐寺的路上,人声鼎沸的,才勉强行了神。
“珍珠,出了城还这么多的人,可见极乐寺定是灵验的!”萧冷玉有些诧异了,原本以为是个偏僻无甚人的地方,没想到,这名头还真是大的。
刚才撩开帘子那一看,便看到不少的勋贵人家,前面那辆马车上的标志可不就是定远侯府独有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珍珠点头,仔细的打量应翠,这一路上她可是都没说过话,不见了往日在宫里头得活泼。
应翠藏在袖口中的手揪在了一起,犹如她的心,被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贵妃娘娘对她可是顶好的。
后来在快上山的时候下车了,原因是马车上不去了,只得下来走着。又不人都选择了坐滑杆上去,萧冷玉为免辜负了这好时辰,也随了诚心,便是要走着上去了。日头还不大,又有煦煦微风,整个人都惬意起来,没了在宫里头的束缚。
萧冷玉先跟着众人去了大殿里听师父讲经,又领着仆人独自去上香了,跪在蒲团上,前头是佛香,闻着沉木香,她的心仿佛静下来了一般。默默祈祷,自己能够复仇成功,报了白家的仇,也祈祷爹娘在九泉之下能够往生极乐。
以为白胡须的大师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萧冷玉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拿起了旁边的签桶,摇了几下,一支竹签落地清脆,萧冷玉一看,是下签。
找了许久,才应了话去找大师解签。
看着萧冷玉求来的签文,大师竟皱起了眉头:“施主,听老衲一劝,往事不可太过纠缠,执念太深,害了自己,也恐害了身边的人。及时放下。万不可等失去了良人才方知后悔啊!和弥陀佛!”
“多谢大师指点,小女子记住了!”萧冷玉不信佛,自然也不信签文,到了谢边去捐了香油钱。便要回斋房,路上却碰见了那辆马车上的人,萧冷玉不太认识她,不过她却认识萧冷玉。
“臣妇拜见贵妃娘娘!”正想擦肩而过时,那贵妇人对她行礼道,萧冷玉不记得自己认识她,又不能贸然开口。
“臣妇是定远侯府的媳妇,之前得幸见过娘娘一次!”贵妇人自报了家门,萧冷玉一默便知道她是谁了,人之前的便宜便宜儿子不就被她在酒楼揍了一顿吗,眼下见着亲娘了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看模样,是个慈眉善目的,穿着很是讲究。她略微有些好奇,一个如此得体的妇人,怎就教出了那么不成器的儿子,可惜啊,定远侯夫人不知道她揍了自己的儿子啊。
“夫人不必多礼,本宫只是出宫礼佛,可不想太过声张,夫人可当做不识得本宫!若夫人无事,本宫先行走一步了。”萧冷玉点点头,便要走。
“臣妇明白了,恭送贵妃娘娘!”定远侯夫人看着萧冷玉的背影,眼中透着恨意,若是她看见了,一定又很是委屈,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这么招人恨。随便碰上一个都是仇人。
刚走到转角处,萧冷玉便看见前面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快速走了过去,因并没有瞧见那人的模样,但看那背影,倒是有几分像沈沐颜。
不过并没注意,这个时候沈沐颜怎么会来极乐寺,珍珠也看见了,与萧冷玉对视了一眼,应翠把头低的死死的。
“主子,刚才那人与沈侧妃很像啊!”珍珠突然说的话,让应翠有些惊慌。
“珍珠姐姐看错了吧,奴婢瞧着不像啊。”应翠抬头,看着珍珠很是认真。
珍珠有些愣,半晌没说话,应翠坦诚的与她对视:“应翠,你什么时候见过沈侧妃啊?你怎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啊?”应翠是才入宫不久的宫女,就算见过沈沐颜几面,也不可能认得这样快啊!
她当年还在白府的时候便见过沈沐颜几次,白云凝入宫后,去给沈云歌请安更是能常常见到沈沐颜,自然认得。
“奴婢,奴婢在宫里头远远的瞧见过几回,记性好,便记下来了!”应翠有些磕磕巴巴的。
珍珠点点头,主仆三人便去了。
禅房是应翠去找小和尚安排的,说她家主子喜静,要僻静一些的地方,前头是一排禅房,后头就是成片成片的竹林,炎炎暑气,看着成片的绿色,心中的浮躁散去了不少。
珍珠推开门,见里面还算干净,理了理被褥:“主子,您先歇会儿,奴婢和应翠在外头守着,等会儿用午膳的时辰奴婢叫您!午后还要听大师讲经,您的身子怕受不住的!”
“本宫也累了,应翠,你去沏壶茶来,话说多了,口干舌燥的。”萧冷玉坐在圆桌旁,伸手摸了摸壶中有些凉了的茶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