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孟羲点头。
然后,李孟羲就拉着弟弟,随便找了一个木匠营的车子,坐在车子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木匠们忙碌。
当有了一个能干的团队之后,李孟羲发现很省事的。
根本不用李孟羲操心,鲁犁自己就能考虑到火把架的坚固与否的问题,然后,鲁犁还会亲自检验一下质量,摔坏了之后,鲁犁又自己去找人,准备做出更坚固的架子来。
木匠们讨论了一番,都认为,杆子得找一个粗的杆子,不然还是会容易摔坏。
木匠们只用思考一部分问题就好了,而鲁犁需要考虑的更全面。
用粗的木杠固然好,也很结实,可如此一来,架子就会很沉,一个人扛不住,扶都不好扶,如何能像军旗一样跟着主将灵活移动呢。
鲁犁拿不定主意了,只好找李孟羲问。
李孟羲皱眉想了一会儿,“重一点就重点吧。”李孟羲说着,“但也别太重了,最好能一个人扶稳,两个人能扛起快走;要是倒了,两个人一个抬尾,一个抬中间,得能一下把架子抬起来。”
李孟羲给了鲁犁新的指标。
指标包含了火把架的三种使用情况——第一种静止状况,架子竖在地上,一个士兵扶着架子,就能把架子扶的稳稳当当。
情况二,实战中,就算围着架子挤满了人,敌我双方挤在一起厮杀,不停的有人撞到架子,架子依然可以稳当。
架子重一点无妨,一个人抬不动,两个人抬着走也是可以的——但不能再重了,两个人抬还可以一起发力,三个人一起抬,就不容易力量往一起使了。
每多一个人,就可能产生更多的失误。
所以,架子再重,也不能重的要超过两个人去抬,此是极限。
情况三,万一架子不小心倒了,需要很快扶起来,按架子一头重一头轻的构造,单凭一个人想抬起来不容易,而要是有另一个人,稍走两步,在木杆中间稍微用下力,把架子抬高一点,就可以轻易抬起。
要是重到得三四个人抬,就太麻烦了。
架子可以重一点,一个人扶不住抬不起,可以两人,但两人就够了,不能再重的三人抬不起。
鲁犁得到了李孟羲的答复,安心回去继续做架子去了。
按鲁犁的行事风格,其实木匠们的做事风格,在文安县城攻城前的那一夜就形成了。
当时第一次做攻城器械,木匠们一边做,一边想怎么做能做好,同时做好还得去验证做的好不好。
做工程器械时,木匠们其实已经参与到了涉及研发,施工,品控,改进的一整套流程,这在木匠们之前的人生之中,是绝无仅有的经历。
现在义军的匠人们,哪怕木匠们去其他任何势力中,也绝无可能有人会像李孟羲一样重视匠人们的智慧,并能集思广益。
木匠们在义军这里,确切的说,是在李孟羲手下,能得到足够的尊重,他们的潜力也将被最大的发挥出来。
木架子结构并不太复杂,半个时辰都没用,新的架子就已经做好了。
鲁犁老老实实按李孟羲所提的三点去测试架子。
鲁犁把新做的架子再一次推倒,啪的一声,架子拍在了地上,没坏。
然后,看架子倒了抬起来容易抬不。
鲁犁抱着架子尾端,想把架子抱起来,他一人并不能抱动。
招呼一个木匠往木杆中间稍抬了一下,鲁犁一用力,杆子就竖起来了。
然后还得怎么着来着?鲁犁挠了挠头想着。
对,还有得看看两个人抬着能不能走的快。
接着,鲁犁让人跟他一起,一左一右的举着架子,开始跑了起来。
木匠营乱七八糟的,能跑动范围不大,在有限的空间里,鲁犁和人抬着木头架子旁若无人的一圈圈的跑,看起来有些滑稽。
鲁犁老实的到了这种程度,他把李孟羲的命令,完全一本正经的执行了下去。李孟羲说,得看看俩人抬起,能不能走的快,鲁犁于是便真的两个人抬着木架子从走开始,越走越快,然后开始跑,然后试出来了,走和跑都不成问题。
也就鲁犁了,要是聪明的点的人,肯定不会像傻子一样扛着架子转圈,顶多俩人稍微抬一下,能抬动就算交差了。
李孟羲不是一般的聪明人,和技术或者说和手工业相关的,没人比来自工业时代的李孟羲更能把握全局,李孟羲提出的很多建议也好下达的命令也好,有一条算一条,全都非常正确,因此,不需要一个聪明人去对李孟羲的话妄加揣测,只需要一个人把命令百分之百的执行下去就能把事情办的非常漂亮。
鲁犁作为匠营副官,再合适不过了。
鲁犁在测试木架最后一项,也就是李孟羲提的,看一个人能不能扶稳。
鲁犁双手扶着木架,左右的轻晃,然后加大力度晃,好险架子被他晃的往一边一歪,就要倒地,鲁犁连忙伸出手一抱,把架子抱住,双腿夹着架子,堪堪护住,没让倒下去。
最后一项也测试完了。
鲁犁慢慢把架子扶正,皱眉低头看了架子一眼,鲁犁感觉放地上放不稳当。
低头一看,原来架子木杆尾端是削成尖状的,鲁犁感觉,或许木杆不削尖能放的更稳,若能把尾端锯成平的,架子直接放在平地上,一个手就能扶住,不像尖的,放地上总是往一边歪。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让鲁犁想不出究竟了,鲁犁决定一会儿还去问军师去,军师会有办法。
鲁犁抬起头,看着没插火把一片黑木架子,鲁犁不由得想,要是火把插上去,架子摔地上,火把会不会掉呢?
李孟羲都疏忽了这个情况,而鲁犁想到了。
于是,鲁犁往架子上插了四个火把,火把插上之后,然后跟前面一样,把架子推倒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火把架子砸在地上。
又出现问题了,火把怼在地上,一别,把插火把的底座给弄劈了。
本来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的架子,因为鲁犁这一下临时起意一试,前功尽弃了。
“重做。”鲁犁毫不犹豫的沉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