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与黄巾数战,每战大同小异,每一战都是关羽领骑队或是正面冲击黄巾阵线正中的破绽,要么就绕一大圈绕到侧面,斜冲破阵。
只要骑队建功,黄巾阵势必乱,然后步队趁机压上,黄巾必溃。
骑兵队优秀的战场表现,让李孟羲深刻意识到了骑兵的犀利。
与骑兵部队相比,黄巾阵势如同一只庞大又迟缓的乌龟,骑兵则像一只迅疾的鹰,每每关羽领骑队绕侧之时,黄巾也会下意识的跟着骑兵移动的方向进行防备,然而不动还好,一旦黄巾跟着骑兵的移动而动起来,不一会儿,黄巾自己把自己带乱了。
等黄巾稍一露出破绽,骑兵队见缝就扑上去,此时,黄巾阵势已经乱了一半了。
李孟羲每一战都跟着出去,他感觉赢的太简单了,又或者,战争本来就这样。
张宝部骑兵部队自从拿出来用了一次然后被关羽轻易击溃,张宝就再也不敢轻动了。
十月,二十日,连战连败的张宝终于意识到再这持续败下去,兵力就全损耗了,后知后觉的张宝立刻收缩兵力,缩回了文安县城,看样子是打算四守不出了。
张宝部还有多少兵力,不知,问了黄巾俘虏中的高级头目,黄巾头目也不知道张宝有多少人。很可能,连张宝都没能弄清麾下人马几何,张宝部组织度就差到如此程度。
义军前后七胜,每次都小胜,都是把黄巾阵势击溃之后,小追一截就不追了,分寸拿捏的刚好,没有直接一次把张宝打的心惊胆战,就能不停诱使黄巾卷土再来,进而逐步吞掉黄巾人力。
前后七战,义军全力围堵溃兵抓捕俘虏,共计抓到俘虏一万三千八百有余。
张宝不能知手下人马详数多少,义军则不同,俘虏只要抓回营,不用过夜,当天就能清点出精确人数,这就是双方的差别。
南和城在南十五里,黄巾龟缩,终于要还是要攻城。
义军两分,大队留于营寨之中,战兵并民夫数千,木匠营全队拉着大量木头,一并去南下。
二十一日,义军发六千人至南和城下。
这六千人已是义军能安全动员的兵力极限,军中现在俘虏太多,占据一半之多,出发的六千人是战兵加民夫中挑选的壮勇才凑足六千人,如果抽调更多人手,就没有人手看押俘虏了。
刘关张各领一部战兵加数百民夫,分堵南东西三门,只留北门空闲,此就是攻城战中所用的围三阙一法。
攻城第一步,围堵城门,刘关张三人带的有历经厮杀的老兵,还有战力次一挡的民夫。
若只带战兵堵门,战兵就一千多,刘关张三人一人就领三百人,人太少。
不是能不能堵住城门的问题,三百战兵可堪一战,问题是,如果兵力太少,让张宝以为能占便宜,有胆领兵冲杀出来,那就麻烦了,会让义军置身麻烦之中。
所以特意带了很多民夫,就是为了人多势众,是为了威慑。
此中涉及到了心理战术,假若,攻某城,已经计算好了,三千兵力就能百分之百把城池攻下,那么,此时该派多少人攻城?
是就派三千,兵力精简,减少粮草消耗?
不对。
就算打算三千人攻城,也应多多派遣兵力,派一万人参与围城才行。
只三千人,人数不多,数量不够给敌军造成威慑,敌军则就不会畏惧。
相反,如果是一万军队,我军打算以三千兵力投入攻城,其他不动,但我军知道,敌军不知道。等到攻城开始,我军只动了三千兵力,便屡屡让城头几度易手,险象环生,那么敌军守城将领再往一看,看到城外还有乌泱泱的大军,顿时心只往下沉。
此时,敌军守城意志不坚决,我军再威逼利诱,对城中发箭书,言说早降可得厚待,待城破再降,鸡犬不留。
敌军守城将领考虑到城墙屡危,且城外攻城兵力还有很多,自思再守下去,城池必破,守城将领于是索性直接降了。
敌军守城将领哪里能知道,我军打算攻城的兵力就三千人而已,余下的民夫根本没打算投入攻城战。
故曰,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人越多越好,人无边无岸,看着就吓人,敌军看我阵势,未战怯了三分,及战,还得留出部分兵力防备我后方人山人海,战后,纵我精兵溃败,敌军观我后阵还有许多兵力,敌军不敢追击。
此便为威慑,两虎相争,旁边哪怕是站了一只狗,老虎也得忌惮。
攻城之精兵,是虎,虚壮声势之民夫,看似人多势众,实则战力顶多是狗,可就因狗在,又虎当前,敌军畏狗亦如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