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滩官军营寨所有将兵已完全进入了圈套之中。
经一场大火,营寨被焚毁,士卒有逃亡,遭受重大打击,大部分士卒仍然保有基本的纪律,这难能可贵。
但,在有心算计之下,此部官军的战斗力彻底土崩瓦解了。
官军将领在好心商人的建议下,派了手下五分之四的人去采买木材,且为了所谓的保密,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去外县去买,遥远的路途,加上人力被分散成了几十队之多,这要是突然爆发战事,分的七零八落的兵力根本没办法作战。
官军的组织度已被肢解殆尽。
这还不算完,恐官军在短短时日就重建起营寨,为尽可能拖延时日,由义军所假扮的商人刻意诱导官军大起土木大建营寨,如此以来,人力物力糜费多矣。一个大型营寨,少说得拖延官军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时间,官军八成兵力都七零八落的散在外边,剩下的两成兵力又在整日忙碌着建营,士卒疲惫倒在其次,关键在于一旦投入营建,官军就失去了战备状态。
就如,定军山之战,夏侯渊因为顾着修鹿角被黄忠斩了,同理,当官军忙着挖坑的挖坑,抬木头的抬木头,当官军处于忙碌之时,仅剩的两成官军,就正如定军山的夏侯渊,会在突袭之下,被轻易杀的溃不成军的。
两成官军,大抵一百余人,这一百余人虽然人力凑在一起,虽然在将官号令之下依令行事,但是,只需步卒二三十突然杀来,百余正忙着干活手无寸铁的官军士卒无任何相抗可能。
在张飞的计划中,兵力有限,留于对付白河滩官军的兵力,顶多五十。
现在,事已成,已不需五十人,若起事时,只需骑兵三五人突然冲杀过来,能立刻把区区百余人的官军杀的七零八落。
甚至于,都不需五个骑兵,三个骑兵也够了,更甚者,只来骑兵一人,一精锐骑兵突然杀入毫无防备的工地,杀散百余官军并不难。
张飞连夜的一把火下去,一部大敌已拔除。
满打满算,算上几十个带着官军采买队伍四处乱跑去远处采买木材的人,再加上留于时起之时攻打官军营寨的二三十步卒或者三五骑兵,也就耗费了五十来人左右,完美达到了预期目标。
这还是开始,待一两日后,各“商队向导”帮着官军的采买队伍随便找好卖家之后,后边就可以由官军士卒自己往返各处了,待各向导回赶,几十兵力重回义军,到时,只需留出作战人手,只需留个三五骑兵就够了。
本来,五十兵力拔除官军一个军寨,已经够艰难的,结果到最后,竟只需三五骑兵而已。
回顾整个夜袭计划,从木马计开始,从故意把柴留给官军开始,到后边派人假做商队以肢解官军战力,这当中,步步环扣,一步有差,事便不能成。
所幸,张飞谋划严谨考量充足,以有备算无备,终于事成。
曾几何时,李孟羲做事总是赶趁,好像他一直觉得,这一秒不把事做好,下一秒麻烦就会临头一样。
于李某人自己,他自谓,兵道危行,不敢不谨慎,不敢稍有懈怠。
于昨日,官军将领看到寨中堆积柴草,官军将领为人足够谨慎,其已敏锐察觉到了柴草堆积的隐患,结果,当时官军将领着急着练兵,打算过明日再把柴草挪走。
官军将领以为无事。
可正凑巧,就因耽搁了一夜,导致营寨被焚。
要是营中没有堆积下大量柴草,那袭营士入营放火之时,会因没有足够的引火之物,以至于点起的火势微小,从而致使整个夜袭计划失败。
夜袭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大者,再无任何瓦解白河滩官军的可能,义军就得留至少两百精兵用于防备,往小了说,夜袭如果失败,如果火攻失败,那营中就混乱不了,官军不乱,袭营之士就走脱不了了。待之后,官军将领要巡查营寨查找失火成因,这一排查,十三个袭营士几乎必然被查出来。
虽然说,十三个袭营士出发之前,已被张飞严令告戒,一旦失败,全员处死,这十三人乃十三死士,大概能做到守口如瓶。
但,人心难料,万一有人扛不住把事情抖了出去,一旦让官军知晓是涿州军想趁夜烧营,一旦消息捅给朝廷,那完了,张飞的整个计划就全毁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
李某人整天忙的跟赶死一样,他生怕疏漏处晚一步没补救上,人就死了。
真是如此,就晚了一步,就慢了一步而已,就这一步之差,当真是完胜与大败的差别,当真会死人。
大胜与大败之细节差别,不全在张飞谋划严谨,更在官军之应对,若官军将领稍微勤勉一点,稍微赶趁一点,只要其连夜把柴挪到外边去,就很可能不至整营焚毁了。
——
已成了一片灰尽的官军营地旧处,衣衫不齐的官军士卒,把营地中还完好的物资给拾了出来,在营地外堆了几个小堆儿。
昨夜火势突然,仓皇逃窜之时,官军士卒根本来不及带出什么东西,帐篷,粮草,柴火,还有铠甲,弓弩,刀枪等军器,全烧在火里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军资损失惨重之下,官军哪怕全员皆在,战力也已大减。
官军将领拿着锛子挥汗如雨的刨着埋桩的土坑,一边,木材商人热心的拿着锄头也在帮忙刨着,忙碌了一阵,商人丢下锄头,擦了擦手上的汗,他跟官军将领说到,“军爷,任先搁这儿忙,我回家看看凑点钱再买两车木头来……”
“呀!使不得!”官军将领连忙出声阻拦,“兄长施以援手,某已不甚感激,怎劳兄长破费。”
商人笑着道,“那,某先告辞。家里还有营生要料理,我过几日再来看看,军爷若有用得着的,某随时候命!”
商人请辞,将领丢下锛子送出了商人一截。
两人于路口拱手拜别之时,将领突然叫住,“兄长稍等!某去去就来!”
商人看着小跑着离去的官军将领,略感不解。
不一会儿,官军将领怀里抱着兵器甲胃来了。
官军将领将一副侥幸未被烧坏的鱼鳞甲和五六把刀剑拿给商人,将领笑着说到,“这三二物,留当买兄长数车木头之钱,还望兄长不弃!”
商人接过兵甲,他犹豫的问道,“这……私动军械,上边要是追问,怕是不好吧?军爷还是拿回去,区区几车木头,算不得什么!”
商人推拒不要。
官军将领本就因为军资被毁没有钱去付买木头的钱而羞愧,商人不收,他强意要送。
不得已,商人只能把兵甲收了。
两下告别,商人于马背上朝将领抱拳一礼,“那就,再会!”
“再会!”官军将领抱拳回礼。
马蹄嗒嗒声中,商人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路旁,官军将领目送着商人离去,他心里感慨着这名仗义襄助的商人真义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