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有什么事吗？”张文海不明白为什么警察要抓他。
“别紧张，我们让你来是有一件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周玮拿出了沈豪和徐天朗的照片，“照片上的这两个人，你应该见过吧。”
张文海看了一眼照片，眉头微皱，“我只是见过他们两面而已，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算不上认识。”
“你把见他们的经过和缘由从头说一遍。”周玮道。
张文海老实地回答道：“我是先见到他的。”张文海指着照片里的沈豪道。
“沈豪？”周玮的眉梢一挑。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张文海道，“那天我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来到了我的诊所，说他的一个朋友可能得了很严重的精神方面疾病，想让我去帮忙看一下。”
“我很少会出诊，一般都是病人来我这里。不过，他那天来的时候，拿了一箱钱，我见他很着急，于是就答应了。”
这话谁都听的出来，张文海是看在钱的份上才答应的。
“第二天，他带我去见那个朋友的时候，嘱咐我不要穿成医生的样子，也不要说自己是医生。”
六子皱眉问：“你不觉得奇怪吗？病人这么神秘。”
“警官你有所不知，精神疾病和其他病不同，有的病人很抗拒见医生，稍微有一点刺激，可能会令他整个人精神失控。”张文海解释道，“而且大多数患了病的人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紧接着呢？你见到了那个病人？”周玮问。
“是。”张文海点了点头，指着另一张照片，“就是他。”
六子惊住了，徐天朗居然有精神疾病。
周玮在知道张文海的身份时，已经有所猜测了，如今亲口听到证实，也没有太过震惊。
按照徐天朗所犯下的案，警队的心理学家也曾经分析过，犯罪分子是一个危险的暴力杀人狂，很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和反*社会人格。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得了什么病？”周玮问。
“我将他催眠之后，发现他是一个患有多重人格的病人。”
“多重人格？”话音刚落，六子和周玮都愣住了。
“不错，照我所观察到的情形，他是一个六重人格分裂症的患者，除了主人格之外，在他的身体里还有五重人格。”张文海道，“第一个是自由型人格，名字叫杰克，天性浪漫，放荡不羁，喜欢刺激，是个情场高手。”
“第二个是暴力型人格，名字叫夜狼，冲动易怒，争强好胜，喜欢打架，崇尚以暴力血腥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第三个是懦弱型人格，名字叫阿洛，胆小怕事，他应该是所有人格中唯一还保持着善良的人格，只是长期被几个人格所压制，作为主人格的附庸。”
“第四个是智慧型人格，是一个男孩，他是所有人格中相当于大脑的存在，冷静、理智、是一个拥有超高智商的天才。”
“第五个是控制型人格，名字叫小玉，是唯一的女性人格，而她和杰克刚好相反，喜欢控制身边的一切，性格阴晴不定，而且这个人格对杰克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爱。”
六子一听这话，不由得疑惑道：“人格之间也能谈恋爱吗？”
“可以。”张文海道，“虽然他们同居在一个身体里，但却是不同的个体，所以这一点上是可以成立的。”
“不同的个体？”周玮不解道：“可他们明明都是徐天朗。”
张文海摇了摇头，“这么说吧，神学论者曾认为，躯壳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而灵魂是区分一个人身份的证明，在心理学也是一样，我们认为能辨识一个人，是根据他的思考方式、行为准则、性格等等因素，而不是光看他的外表。”
“我给你打个比方。”张文海指着六子，对周玮道：“比如你的灵魂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用他的躯体行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变成了他，你仍然是你，在思想上不会有任何改变。”
周玮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徐天朗现在相当于六个灵魂同处于一个身体里？”
张文海点头，“你也可以这么想。”
“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文海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当时催眠进行到一半，徐天朗极其痛苦，沈豪就打断了我，没有再进行下去。”
周玮的脸色微变。
张文海继续道：“造成这种病的原因有很多种，有些是天生遗传，也有些是后天经历，可能在童年时期遭受过虐待，或者是遭遇过其他的不幸，对他的精神造成了重大打击。”
周玮想到了一些事，“那有没有可能出现一个人格杀了人，但其他人格完全不知道的情况？”
张文海怔了一下，“是有可能的，人格之间有记忆屏障，如果一些比较弱的人格无法承受的压力，就会转化给强大的人格，同时记忆也会出现断层。”
周玮皱起眉头，这就比较棘手了。
“不过如果你指的这个人是徐天朗，那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有这种情况。”张文海道，“因为他除了有人格分裂之外，还患有妄想症。”
“妄想症？”两个人都怔住了。
“患有妄想症的人的记忆会出现混乱，他会将一切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想象成真实发生，不过，同样，因为记忆混乱，所以他六个人格的记忆是共享的。”
“主人格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忆，但时间不会太久，也就是说，不排除有可能，他其实知道所有的人格在干什么。”
送走张文海之后，周玮的目光深沉，默然不语。
“头儿，现在该怎么办？”六子问。
虽然知道了徐天朗有精神分裂，但他们依旧没有证据证明徐天朗就是几单谋杀案的杀人凶手。
周玮现在明白为什么徐天朗这么难对付了。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只是和一个人交手。
但其实，站在他对面的是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