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峰,今年二十八,家有贤妻良母,一对儿女,也有着别人羡慕遥不可及的财富,即使身在这样的高处,可我却也有埋藏在心中深处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关乎我财富的来源……
现在的我时日不多,躺在病床上,头发发白,已是午夜时分,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白沙,慢慢的点了一支烟,因为我想把我这一生的经历写下来。
清朝末年晚期,顶着除四旧的风气下,我爷爷在白水村办理丧事,他是村里小有名气的报丧人,红白喜事都由他亲自操办。
而这一切都是由这一场丧事引起,以至于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以下是当年我爷爷口吻跟我说的话!
爷爷是走江湖的,用封建话来说,就是帮别人超度的道士,按现在俗话来说就是办红白喜事的行家人。
白水村有一家白姓办丧,他们家有个规矩,女性死在外不能下土,这个规矩已经有了十年之久,这是当时爷爷开头的话语,恰巧当时闹革命,什么东西都要除旧,意思是老祖宗的东西都得丢掉,这就让事情有些不好办了。
爷爷说当时娘家人闹得很凶,说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甚至乡里乡亲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可白家人就是死活不同意,说是怕影响家族风水,甚至把这事闹到红领巾那,就把白家劈头盖脸骂一顿,当天晚上,就把棺材抬到白家。
说来也怪,当天晚上总个村子都很安静。
第二天就发现了不得事,按丧事流程,棺材进祖祠得用凳子架着,可第二天棺材莫名其妙有一头掉在地上,按爷爷说法,头掉地,不吉利,脚在地,死人立,见到这种情况两家更是闹了起来,甚至把棺材下的灯油打翻了。
说到这,爷爷叹了口气,天灯灭,死后孽,当天晚上念经,出现了怪事,先是蜡烛被吹灭,又接着是香三长两短,更是莫名其妙刮起了怪风,那风吹的人脊梁骨发凉……
爷爷说到这,拿烟杆的手也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但还是慈祥的看着我说下去。可想而知,爷爷走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那风吹的爷爷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但爷爷啊这经不能断,一断就会出大事,这里门道有很多,一般办丧事都有些门道,头夜念经,俗称“压惊”,棺材悬于两天长凳叫“悬灵”,这悬灵第一天夜里就必须点天灯,也就是棺材下放一盏油灯,灯不能灭,到了半夜还要“更由”,也就是换油。
那天夜里,很安静,外面也很黑,坐堂的也是娘家请的人,那些人抽着卷烟一身火气的打麻将也感觉到了一丝阴冷。
当时是隔壁村的老王,输了很多钱,上半夜一直在骂唠着,到了下半夜,全都不敢说话,爷爷当时只能继续念着经书,怕打扰“那些人”,不过啊,“那些人”挺能折腾的,经书念的越快,这风就不停的响,就差把灵堂的门给拆了,到了三更,该“更由”时,村口那小鳖孙竟然睡着了,爷爷只能叫人去叫醒,上了三炷香,又烧了三丁纸,(三丁纸就是三张纸钱折叠)
可小鳖孙迷迷糊糊的毛手毛脚把油撒了一地,当即那盏油灯忽上忽下,爷爷只得把木鱼敲得更响,小鳖孙才慢慢回过神来,可他起身就脸色发白……
爷爷当时没辙,只能在那烧红的纸钱上撒米。
说到这爷爷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带着思索,又接连吸了几口烟枪,似乎察觉到我的好奇,那时我才十岁。
眼神有些茫然像是自言自语说道:“这烧红的纸钱上撒米,叫‘问米’,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少会讲点规矩。”
“米是撒上了,可这火啊,就跟人脸一样,黄的变绿的,绿的变紫的,紫的又变白的,最后又一闪一闪变成黄的了。”
“哎,可怜那小鳖孙呐,硬是在那鬼门关走了一遭。”
当时我十岁,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奇心更重了,急忙催促着爷爷讲下去。
爷爷似有些疲惫,把我搂抱在怀里,平躺在腿上,一双老眼盯着漆黑的夜空,“叭,叭,”几口烟下肚,深吐了一口气说。
“爷爷没得办法,那时候为了挣口饭吃,一身半吊子本事也不得不念下去。”
小鳖孙脸色好转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反倒是坐堂的那一桌安静的可怕,爷爷怕出了什么幺蛾子,就偷偷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