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端了杯茶水来,便不再说话了,以前他是不懂,每次郡王爷犯了大错,皇上都会批阅奏折到很晚才睡,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郡王爷明明是皇上的儿子,却成了镇南王的郡王,连声父皇都听不到,皇上心里苦着呢,可能有什么办法,说到郡王爷,王爷和皇上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自己会教,皇上要是闲的慌,可是多教教众位皇子。
以前徐公公觉得王爷说的不错,他也觉得皇上多管闲事了,可是事实呢,皇上想管郡王爷,是王爷不许呢,今儿是郡王爷大婚之喜,王爷也没想着给皇上送份帖子,他敢肯定,只要镇南王府送帖子来,皇上肯定会去的,人家相王想请皇上,皇上都不乐意去呢!
只是徐公公想不通,越郡王怎么就是皇上的儿子了呢,当年的大皇子虽然没死,可却是他亲手丢在了路边上的,后来找到那老乞丐询问,那孩子被个骑马的大户抱走了,抱到哪儿去了无人知晓,那才是大皇子啊!
皇上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音讯。
徐公公神游着,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把徐公公吓了一跳,正要骂呢,却发现时张统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么晚张统领还面见皇上,肯定有大事。
文远帝把眼睛从奏折上挪开,就见张统领跪下行礼道,“皇上,郡王爷和郡王妃把小世子和小小姐接回镇南王府了,属下特来请旨。”
没有明晃晃的圣旨,皇上的暗卫压根就进不了镇南王府。
文远帝蹙拢了下眉头,好好的大喜日子,竟然跑小院接孩子去了,这么等不及,可不像越儿的性子,等听张统领禀告,两个孩子因为吃了奶娘的奶醉酒了,脸色一青,要是那两个奶娘是宫里的,估计早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挑两个可靠的奶娘,明儿送去,顺带宣他们四个进宫见朕。”
徐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派暗卫盯着小世子和小小姐他是一百个赞同,镇南王虽然靠谱,但在养儿子这事上,有些靠不住,虽然郡王爷的脾气一半是皇上惯出来的,可是王爷也要担责任,再加上郡王爷,我行我素纨绔惯了,让他养儿子,那明摆着会养出来一个小纨绔啊,郡王爷自己是做不成皇上了,要是小世子也跟他一个性子,却是帝王命,那天下苍生岂不是……
但是送奶娘这事,徐公公是不赞同的,想当年,皇上不满意郡王爷的奶娘,硬是把郑嬷嬷送了去,王爷生了好大的气,虽然最后是皇上胜了,可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铁甲卫硬生生的一分为二了,他还记得那会儿王爷说的话呢,“臣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多一个奶娘皇上就认为可以了?远远不够,臣要半数铁甲卫,若是如此,还叫越儿有半分闪失,臣的项上人头就是皇上的了!”
皇上当时也在气头上,一冲动就答应了,后来那个后悔啊,可是君无戏言,不认也得认了啊,以前还只是一个奶娘呢,这回一次送两个,还是伺候郡王爷的儿子,郡王爷可比镇南王难说话的多,一个不好,绝对会直接丢出王府的,到时候皇上的颜面往哪里搁,咳咳,虽然皇上拿郡王爷没办法的事京都上下人尽皆知,可是皇上怎么能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呢?
徐公公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郡王爷有多宠溺郡王妃,就算是爱屋及乌,那两个孩子也会放在手心里疼的,再说了,小世子手腕上还有帝王绳呢,镇南王岂会让他有丝毫损失的,派了暗卫暗中护着算是求个心里安稳,小世子如今年纪还小,连路都不会走呢,哪是那么容易就学坏的,要真学坏了,皇上瞧不过眼了,大可以接进宫自己调教,含饴弄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接进宫,说的轻巧,是那么简单的事吗,越儿如今可是镇南王的亲儿子,他把越儿的孩子抱进宫养,且不说越儿同不同意了,文武百官怎么看待他,他有那么多儿子,想孙儿了,只要露那么一丝意思,不消一年,那小娃子绝对能把御书房给塞满了,用得去巴望人家镇南王的孙儿?
不过越儿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只是当年他在气头上,做了件错事,如今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镇南王府是越儿的,就算没有他的传位诏书,只要越儿愿意,皇位就是他的,镇南王压根就没想过要越儿认他。
文远帝把赐奶娘的想法打消,转而问道,“今儿都有什么人去镇南王府道贺?”
徐公公忙回道,“回皇上的话,基本上都到了,相王府与镇南王府相差无几,要么是夫人上门道贺,要么是官员道贺,送的礼也都一样。”
徐公公当然知道是冲着镇南王的面子去的,郡王爷成亲大喜,这都面子都不给,万一被人弹劾,王爷记着了,那可是丢官降爵的小事啊,“只是七大世家的苏家昨儿打了定远侯,今儿早上派人送来四十抬添妆给郡王妃,而且送的礼不轻,足够两万两。”
文远帝轻挑眉头,七大世家虽然不在朝为官,可是却与朝中关系错中复杂,嫡出的女儿不会嫁进王侯之家,但是旁支的女儿却都高嫁了,他在没做皇帝之前,也与这些世家打过交道,这些世家行事谨慎,滴水不漏,敢打定远侯,倒叫人刮目相看了,可是打了人又送添妆,却叫人捉摸不透了,若说是借此巴结越儿媳妇,可打的却是她爹。
“查!”
“砰!”
一声爆响传来,吓的徐公公一跳,小公公就进来禀告道,“禀告皇上,是镇南王府在燃放烟花。”
文远帝想到那日在芙蓉宴上的烟花,便起身出了御书房,天空中烟花绚烂美丽,五颜六色的叫人惊叹。
相王府上下也都看见了烟花,相王世子正憋屈的喝着酒,好好的洞房花烛,却不中用,幸好新娘身怀有孕,不能行房,不然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秦知姝也憋屈,手捂着肚子,大夫叮嘱过,三个月内不得行房,虽然她是世子妃,可王府里莺莺燕燕太多,她怕时日久了,世子的心不在她这里了。
听到窗外的烟花燃放声,秦知姝彻底气了,为什么她总是要处处压她一头!
聘礼比不上知晚,孩子知晚都生了,她的还在肚子里,她有七仙舞,人家有莲花台,她没有烟花,知晚却有!
镇南王府里,王妃才刚刚眯眼,就被吵醒了,丫鬟忙上前伺候,“王妃,是燃放烟花。”
王妃听着那根本不停歇的烟花,揉着太阳穴,“为了娶个郡王妃回来,这是要把镇南王府的家底全掏空吗?”
丫鬟低头不语,郡王爷这哪里是娶郡王妃啊,抵的上娶好几个王妃了,可是王爷不说什么,王妃也不敢管,只是郡王爷这样娶亲,将来二少爷他们迎亲可就黯然失色了。
镇南王妃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她虽然打点后院事物,但是临墨轩的事有郑妈妈一手管理,她不用插手过问,就连银钱都不用拨给临墨轩,她虽是继母,可也是郡王爷名义上的母亲,但是王爷从来不要求他晨昏定省,她还记得初来时,想立个下马威,结果差点被王爷给休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