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说的津津有味,说着就到了盛世王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即便是穷人也能身穿绫罗,头簪玉饰,穷人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叶归越听着,觉得知晚有些异想天开了,不过他没有打断她,甚至觉得她说的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一样,不假思索,脱漏而出。
“粮食产量太低了,饿死无数,要是有杂交水稻就好了,产量是现在的数倍,还有马铃薯……。”
知晚呢喃着,她只会医术,杂交水稻只知道点原理,天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为了千古一帝的儿子,不会也得会啊,大不了往里面砸钱,请人实验,多失败些次数,总能成功的,就听郑妈妈问,“郡王妃口中的杂交水稻是什么,听着好像能让人吃饱饭?杂交奴婢倒也听说过,马和驴杂交,生的是骡子,稻子也可以杂交吗?”
郑妈妈进宫之前,也是农家女,下过田挨过饿的,要不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又怎么会进宫做了丫鬟,心底宽厚之人,总是念着百姓的疾苦,再加上听着新奇,就忍不住有此一问了。郑妈妈是叶归越的奶娘,又是皇上的人,对待她也恭敬,就是对待姚妈妈和茯苓她们也都客客气气的,没端着架子过,知晚也是打心眼里敬重她的,笑道,“动物能杂家,植物也行,我知道的就有不少,有一种水果叫苹果梨,是苹果和梨树木之间嫁接后产生的混合品种,等来年春天,叫擅于嫁接的花匠嫁接几棵,郑妈妈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郑妈妈连着点头,“要是真的有杂交水稻,能亩产加倍,到时候就有不少人免于挨饿了。”
叶归越则凝起双眸望着知晚,“这些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知晚努了努鼻子,“我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么,其实我也只知道个原理,做我是做不来的,不过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总会有人把原理变成真实的。”
聊着天,吃着饭,很快的,钱嫂就抱着尘儿回来了,这小子睡的甜着呢,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人拒之门外,被人抢着要的事,小孩子就是好啊,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心情好,给你吹个泡泡逗你一下。
不过京都之外,皆是笑谈,小王爷大名再一次响彻京都,于大街小巷来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文武百官则在揣摩皇上的心思,不知道这奏折怎么写,由着皇上这样下去,朝纲岂不是要乱成一团了吗?
第二天上朝,奏折是空前的多,弹劾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是尘郡王被封尘王的事,二来便是定远侯府抗太后懿旨的事。
左相率先站出来,奏请皇上道,“皇上,臣等知晓您宠爱越郡王的小世子,破例封做一品郡王,这原就违背了皇上以往赏罚分明的做法,尘郡王没有建功立业,如何与镇南王平起平坐,更遑论率领文武百官治理朝政了。”
右相也站出来道,“皇上,您宠爱尘郡王,也封他做了郡王,已然足够了,再不行,多赏赐他些珍奇玩物,镇南王府两位王爷,一祖一孙,父亲却是郡王,这可是闻所未见之事,街头巷尾更有传闻,郡王爷妒忌自己的儿子,不想教养,先是送于无缘大师,后又送给定远侯,这等做法,实在非慈父所为,当予以重惩。”
卫国公站出来道,“臣有话说,皇上对尘王的宠溺已经超过了众位皇子,尚不满岁就已经位比镇南王,加上他又是无缘大师的徒儿,京都已经是议论纷纷了,流言蜚语,臣都羞于立耳,甚至有传言说尘王并非郡王爷郡王妃所出,实乃皇上的私生子,将来会被立为太子,还有说镇南王府给皇上下了迷魂药,皇上已经是镇南王府的傀儡了……。”
卫国公话还没说完,皇上砰的一拳砸在龙案上,更是把奏折直接扔地上,面色沉冷,尘儿是他的亲孙子,竟然被一群刁民传做私生子,能不龙颜大怒吗?
卫国公说着,跪下道,“皇上,还是尽早立太子,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元大人,元皓之父,站起来道,“京都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臣也听到了,但绝没有卫国公所说的那般离谱,皇上乃天子,喜欢个女子,大可以接进宫,何必弄什么私生子?何况,越郡王与皇上素来不对盘,把私生子送与他做儿子,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小世子得皇上喜欢,封做郡王亲王,又没有给予实权,就算给了,那么一个小娃娃,连话都不会说,如何运用?反倒是激励了越郡王,从此奋发图强,为我大越效力,皇上是用心良苦……。”
相王瞥了眼元大人,冷笑道,“激励,就算皇上有心激励,可越郡王又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是想把儿子四处送人罢了。”
元大人笑道,“这也是越郡王气魄所在,要是换做旁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把亲王儿子送人的?再说了,尘王也为大越朝建了功劳。”
卫国公冷哼一声,“那个小娃娃,连话都不会说,如何为朝廷建立攻来,元大人倒是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元大人刚正不阿的脸上带了丝笑意,“卫国公忘记了不成,皇上要把历州那一半给尘王做封地,郡王爷郡王妃要了忻州那荒芜之地,还许诺每年忻州的税收增加二十倍以上,大越士兵过冬的炭火尘王也包揽了,甚至诸位大臣过冬的炭火也都算在内,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诸位算算,贫瘠的忻州能供给这么多吗?”
糟乱议论纷纷的大殿瞬间寂静无声,忻州贫瘠,别说交税了,一旦有个天灾人祸,朝廷还得往忻州填窟窿,又怎么能供给那么多?
文远帝心情大好,元大人这么说,明显是计算过了,“元爱卿说来听听,忻州能否交得起这笔赋税和供给?”
元大人上前一步,镇重其事道,“臣昨夜和小儿一起算到半夜,忻州非但交得起,还绰绰有余!臣觉得忻州之外的煤矿,朝廷只要五成有些亏了,最少也要再加两成。”
元大人在户部任职,对银钱方面比一般人要精明的多,他说绰绰有余,绝对是绰绰有余,“朕听说京都的煤矿元皓也有份额,甚至能做主,这煤矿效果如何?”
元大人忙回道,“臣昨夜用了蜂窝煤,虽然比不上银霜炭,但也相差无几,而且耐烧,绝对比用柴火划算。”
与银霜炭相差无几,却比柴火划算,那是很好用吗?怎么之前就没人用呢?
徐公公听了便笑道,“皇上,内务府常说要节省开支,奴才瞧这蜂窝煤就不错,不如叫内务府进一批入宫,皇上亲自检验一番?”
文远帝大笑,“煤矿搁在那里几千几百年无人问津,一朝造福黎民,是大善之举,尘王为朝廷建此功勋,朕封他为王,诸位爱卿有意见?”
众位大臣低头不语,那小屁孩话都不会说,建的哪门子功勋,还不是他爹他娘厉害,说来也奇怪了,怎么功勋不在越郡王身上,却在小王爷身上呢?
莫非越郡王不要小王爷,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据说要忻州的是郡王妃,为何郡王妃会知道这么多呢,在逃婚之前,她不过是定远侯府一个小庶女罢了,想着,卫国公便望着定远侯,冷笑道,“侯爷知道煤矿对朝廷的重要,怎么不早告诉皇上?”
定远侯正在那里打盹呢,压根就没听到卫国公的话,卫国公脸色一沉,喝道,“定远侯!朝堂之上,岂容你酣睡?!”
盛阳侯推攘了定远侯一下,定远侯才回过神来,慵懒的看着卫国公,“不酣睡,听你数落我女婿孙儿,有种想揍你的冲动,还有煤矿的事别问我,本侯的女儿知道的比本侯多!”
盛阳侯笑道,“我倒是相信定远侯不知道,要真知道,为何不禀告皇上,这等功劳,就算不封王,至少也是国公了。”
文远帝也信他不知道,之前的精铁秘方,现在的煤矿,哪个与朝廷不是大功一件,虽然便宜的是自己的孙儿,可到底不是自己啊,不过一想到知晚几万两银子就把精铁秘方给卖了,文远帝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这定远侯到底会不会管教女儿啊,从来都只听说过败家子,还没见过这样的败家女呢!
不过一想到无缘大师对她的批语,一代帝母,贤良传世,旺夫旺子,大越朝有她可保百年太平,文远帝又越看定远侯越是顺眼,把女儿教的这么优秀,不容易啊!
至于其他大臣,则在心底默默的同情定远侯,女生外向啊,真是白疼了十几年,心里无父无夫,只有儿子啊!
女儿出嫁才三天,就帮着儿子夺得圣宠,却把生养她的父亲丢在一旁,不孝女啊,要是换做他们,不打断她的腿才怪呢。
不过定远侯却没这么想,尘儿能封王,那是因为有镇南王府护着的缘故,若是煤矿在他手上,他除了换回来个国公之位,能有什么,尘儿手里握的权利越大,将来夺得帝位的希望才越大,外孙儿是皇帝,女儿心里又向着他,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要做的是把儿子们教好了,别给他败家才是首要之事。
没错,知晚心里向着他爹呢,昨儿知晚把股份给了一成给秦之章,定远侯送他出门的时候,知晚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他爹,好像那样做,有些不相信他爹似地,便又把随身佩带的荷包送给了定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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