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泳池在说这些,对面泳池里,关凌正来回围着知晚打转,眼睛里夹带着请求,瞧的知晚一头雾水,“有话直说。”
“难以启齿。”
“……那就不说了。”
“……别啊,我说,”关凌左右瞄瞄,凑到知晚身侧,小声的问,“能不能去北苑玩啊,听说北苑可好玩了,尤其是赛马,我想去。”
知晚睁圆了眼睛,挑眉看着她,关凌被看的脸红了,“行么?”
知晚轻挠额头,果然是边关长大的,竟然出入军营的,就是有种寻常女儿家没有的霸气,“可以是可以,但不是现在,北苑有些地方大家闺秀必须止步,万一误闯了进去……。”
北苑因为多了个马场,所以湖要小很多很多,泳池和浴池也都建立在园子里,要是被大家闺秀闯进去了,简直不敢想象。
楚欢游过来,笑道,“我也听我大哥说了,里面特好玩,尤其是夜里,亮如白昼呢,可惜南苑不给住宿,也是,大家闺秀哪能夜不归宿,我来在水一方玩,最晚也要回家吃晚饭。”
霁宁郡主瞅着泳池,犹豫道,“我要不回去叫母妃也建个泳池玩,可是,一个人玩没什么乐趣,就像打麻将,我母妃,还有秀儿几个,就没和你们玩有趣。”
容清絮则捂着嘴笑,“本来我娘今儿也打算来玩的,临时有事取消了,你们不知道,我娘说,以前要相看大家闺秀,只能去参加宴会,现在好了,来在水一旁就成了。”
楚欢瞥头看着她,“你娘要来这儿给你大哥相看媳妇?”
容清絮忙示意她小声点儿,脸颊绯红,“还不是怪知晚姐姐,把在水一方建的这么好玩,几乎宴会上有的,这里都有,还不像去别人府上做客,各种拘束,我娘受邀去参加品茶会,真真就跟一群夫人喝茶,大家闺秀都来这里了,你娘就没想过?”
楚欢咯咯的笑着,“我娘早有看中的儿媳妇了,要我帮她打探打探口风呢。”
容清絮愕然失笑,“怎么不见你打探啊?”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开口么,我总不能把她拉到一旁,小声的问,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吧?”楚欢叹息道,然后瞄着容清絮,“你觉得我哥怎么样?你要是不回答,别人估计就更不会了。”
容清絮没有怀疑,但是听到楚欢这么问,还是脸颊一红,呐呐声道,“楚大哥人很好。”
楚欢翻了个白眼,拿了片花瓣贴楚欢的胳膊上,“我当然知道我哥人好了,天底下好人多了去了,我问的是特点,我哥好像没什么缺点是不是?”
容清絮呲牙,“怎么就没缺点了,他上回还说我绣的荷包没你的好,让我多跟你学学,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家,就不知道委婉点儿。”
楚欢愕然,“怎么会呢,我哥明明说我绣的荷包不如你的,让我多跟你学啊!”
楚欢说完,又捂嘴笑了,瞥了那边玩的欢乐的关凌道,“上回你们不是在我的绣楼里绣了针线么,我哥说关凌绣的最有特色,鸭子格外的漂亮,我都没好意思跟他说那是鸳鸯。”
容清絮先是一怔,随即笑的差点断气,笑的有些大声了,关凌游过来,问,“你们笑什么,也带我玩一个。”
楚欢憋笑道,“我在说你绣的针线呢,大有进步了。”
关凌得意的昂起了脖子,“那是,爷爷也说我的针法精艺了不少,等我绣幅像挂在门上,连鬼神都不敢登门呢,厉害吧。”
见她高兴成那样,一伙人笑的更欢了,眼泪差点没笑出来,就听关凌道,“我现在很努力了,回头我一人送你们一幅。”
几人哭笑不得,连连道谢。
关凌把容清絮拉到一旁,小声的问,“下午,我们换了男装去北苑玩?”
容清絮连连摇头,关凌就撅了嘴,“就玩一回,你我扮成公子,丫鬟打扮成小厮,去看赛马去,不去别的地方。”
容清絮还是摇头,“这个不行,别的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关凌一脸嬉笑看着她,“这可是你说的,你把你哥的牌子借给我玩玩。”
容清絮,“……。”
“死丫头,跟我还玩计谋,”容清絮要打关凌,可是在水里根本打不到她,关凌咯咯的笑着,“我可是跟爷爷学过兵法的,说话算数。”
楚欢在一旁巴巴的看着,过来拽容清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哥怎么样啊?”
容清絮乍的脸上胭脂散开,红的跟晚霞一般绚丽,“楚大哥,很好。”
“没别的词了么?比如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情不凡,貌比颜玉,武艺高超,待客宽厚,处事不惊,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等等?”
容清絮傻傻的看着楚欢,那边知晚差点没晕掉,楚夫人是看上容清絮了。
可是等闲人家是不愿意与楚家结亲的,楚家是荣耀,一门出了好多位将军,可楚家守寡的女人更多,楚沛现在更是将军了,肯定担心女儿嫁过去,也是守寡的命啊,不过楚沛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更何况,他还是大皇子呢。
知晚瞥头看了容清絮一眼,见她那样子,也知道她心里应该是有楚沛的,至少不反感,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七个走的近,自然会经常看到楚沛,元皓等人,闺阁女儿很难见到外男,这样多见两次,就容易产生爱慕之情。
这桩亲事,知晚是乐见其成的,她琢磨着是不是该在南苑增加一个红娘苑,估计生意肯定不错。
元冉游水的习惯很奇葩,她喜欢把臂膀张开,然后去拾花瓣,就搁在臂膀里,这会儿已经装了好多了,红红的一片,美得惊人。
整个泳池的花瓣,有一半在她的怀里。
桓娇是另外一个奇葩,她要挑战元冉,所以余下一半的花都在她怀里。
谢宁姝则潜水,从元冉怀里拿两瓣,然后从桓娇怀里拿两瓣,玩的是不亦乐乎啊!
还有一个更奇葩的,就是霁宁郡主,她要把一花瓣从池子这边吹到池子那边去……
还有三个奇葩,看着她们玩。
还有一个更大的奇葩,飘在水面上,到哪是哪儿。
直到肚子饿了,茯苓才催她们道,“该吃午饭了,起来穿衣服梳洗打扮吧?”
八人这才起来,好在换衣间很大,足有二十间,够大家换的了,见知晚用一块很大的浴巾裹着自己,还把头发包起来,很美的样子,几人都跟着学。
秀儿过来问茯苓,“这衣服放哪里?”
霁宁郡主则看着丫鬟递过来的内裤,脸颊微红,刚刚她也穿了,觉得感觉不错,可是贴身的衣物,总觉得不大干净,知晚笑道,“放心穿吧,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也洗干净了,泳衣布料轻柔,晾晒一下就干了,记得带回家,下次来的时候带来就成了,每块令牌,只供应一件。”
也就是说,回头要,得自己买了。
霁宁郡主点点头,秀儿站在一旁听着,觉得回去可以帮郡主多做几件泳衣,就几块布,也不费什么事。
缴干头发,又梳妆好,便去了二楼,没错,是二楼。
二楼也有点菜的单子,吃什么可以叫酒楼送来,不过要加跑腿费的,她们则得空搓会儿麻将。
茯苓早早的就把饭菜点了,八菜一汤,靠窗户的位置,吹着清风,吃着菜,真是惬意到不行。
吃过午饭,搓了两圈麻将,就离了若水阁,练习了射箭,还跑了两圈马,当然了,是她们看关凌骑马。
又吃了几窜烧烤,便出了在水一方,各自回家。
等知晚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已经是申时初了,正巧有辆马车挡在了她们前面,是信国公府的马车。
茯苓好奇了瞅了好几眼,“不会是上门求你的吧?”
知晚下了马车,就见到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夫人由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妈妈扶着下了马车,迈步上台阶,却被小厮给拦下了,那老夫人声音满是冷意,“我要见老夫人!”
小厮打量了那老夫人一眼,穿戴不错,可是从没听说过这号人啊,就算听说过又如何,身份再高贵,也高贵不过老夫人去,再看她脸上不善,当即哼道,“老夫人常年诵经念佛,不见外客!”
那青衣妈妈笑道,“麻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信国公府上仇姨娘拜见老夫人。”
小厮眼底更加轻蔑了,“老夫人什么身份,连王妃来了,老夫人都不见,何况只是个姨娘!”
那青衣妈妈的脸色顿时铁青,“小哥最好还是去通传一声,耽误了老夫人大事,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知晚迈步上台阶,听到青衣刘妈妈的话,眉头一挑,老夫人吃斋念佛,已经有十年之久了,更少见外客,怎么会与信国公府的姨娘有牵扯,若是老夫人亲戚,没到底小厮不知道啊,小厮眼尖见到的知晚,忙上前请安,那仇姨娘回头瞥了知晚一眼,冷哼了一声,抬步就进王府了。
小厮傻眼了,望着两人走远的身影,也不知道去追了,这人来头是什么,竟然敢蔑视镇南王府!
幸好是当着郡王妃的面,不然她还真不好交代了。
就连茯苓都无语了,怎么这位老姨娘这样没规矩,主人家还没同意呢,她就自己闯进去了。
这哪有一丝上门求人的姿态,明摆着是问罪啊!
似乎很气老夫人呢,可老夫人足不出户,怎么会得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