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哼一声,“肖想在水一方,没本事拿,反而被人坑了那么多银子去,真是猪脑子!”
四太太满脸通红,羞愧的自我安慰,幸好被坑的不止她一个,四老爷也肖想了。
四老爷脸也火辣辣的,一想到那些同僚的奚笑,他就恨不得钻地洞,他一定要拿到在水一方,一雪耻辱!
骂归骂,老夫人还是舍不得儿子囊中羞涩,让华妈妈拿了三千两银子给他,还有送礼的大件,也让他拿了四件去,那可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等四老爷夫妻走了,华妈妈才开口道,“老夫人,您真的要逼王爷走那一步?”
老夫人轻叹一声,华妈妈跟在她身边几十年,最得她的心,在她面前,她也不瞒着什么了,“除了让王爷更加权势,让王妃她们瞧不上一个区区镇南王府,还有别的办法要回王位吗?”
华妈妈呐呐无言,不知道怎么接话,事情走到这一步,谁也没料到,“可是郡王妃已经知道这事了。”
郡王妃压根就没想瞒着这事,她知道这事,就等于郡王爷也知道了,有那么些暗卫护着,老夫人压根就拿她没辄。
老夫人却很镇定的笑道,“说白了这事,与她来说没什么好处,也没有坏处,王爷人还在边关,只要他没回来,没有质问我,我就还是他的亲娘,就算说白了,我也是王爷的养母,王爷有今时今日,全靠镇国公府和我,她也得乖乖敬着我,我担心的是仇姨娘,她为了自保,肯定会把脏水泼我身上,到时候信国公会回来抢王爷……。”
这样一个权倾朝野,威震三军的王爷儿子,还有郡王孙子,亲王重孙,郡主重孙女,她不信他不会心动,不会想抢回去,这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老夫人精神不济,让华妈妈扶着她下去歇息了。
临墨轩,知晚手撑着下颚,望着窗外的浮云发呆,茯苓几次侧目,生怕她一个姿势保持久了,会胳膊酸,又怕她在想什么妙主意,万一一打岔,就想不出来了。
白芍则蹙眉望着茯苓,“郡王妃这是怎么了?”
茯苓摇摇头,“因为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与那仇姨娘有些关系。”
白芍有些讶然,她们近身伺候郡王妃,什么样的事都清楚,就是那珍贵的秘方,她们也都知道,郡王妃一点也不怕她们泄密,当然,那样的事她也做不出来,可是这回真的好奇怪。
柏香打了帘子进来,凑到知晚身边福身道,“四老爷四太太去了春晖院,去的时候匆匆忙忙,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奴婢还偷听到一句,四太太唤四老爷王爷,四老爷笑问她是不是做梦都想做王妃,四太太说,她就算是做了王妃,在王嫂这个皇后跟前还得行跪拜之礼。”
茯苓和白芍震惊的绣帕都掉地上去了,“四老爷四太太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做皇后?”
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心很小,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可以了,就是现在这样,她们已经感恩戴德,直言上辈子烧了高香,遇到了好主子,连背地里说主子一句坏话都不敢,谋逆这样的事,听着都背脊发凉了。
知晚有些惊讶,她有想到四老爷四太太会有想法争夺王府,只是没想到会蹦出来一个皇后,王妃做皇后,那王爷不就是皇上?
知晚下意识的去看了眼尘儿,她回来就看过,尘儿紫金手镯里藏的帝王绳还在,也就是说他迟早会做皇上,难道王爷真的要谋逆?
可是这样的大事,不应该隐秘再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吗?
连四老爷四太太都敢在王府里边走边闲聊了?
可就算是谋逆,如今王爷还在边关抵御外敌啊,还有,她一直觉得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很不错啊,连银饷这样的大事,他都不瞒着皇上,却来坑她的,要是真有心谋逆,就该逼的朝廷掏空国库才对啊,钱在自己手里头攥着才放心啊。
知晚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把暗卫找来一问,暗卫道,“四老爷四太太知道柏香偷听,应该是故意说了让您知道的。”
柏香气红了脸,她还以为她隐藏的好呢,没想到却中了人家的算计,成了人家的传话筒了,柏香眼眶都气红了,知晚见了好笑,“好了,我就当做没听见,不会去找她问的。”
想引她上钩,她敢肯定,她要是主动去问,四太太绝对会藏着掖着,除非她送上在水一方的股。
暗卫退下去,知晚打算回卧室,外面小丫鬟进来禀告道,“郡王妃,霁宁郡主和关姑娘求见您。”
知晚轻挑了下眉头,想到关凌的狗血赐婚,她就忍不住想笑,不知道她这会儿来找她做什么,点点头,小丫鬟就退了出去。
知晚出门相迎,才走到半道上,就见到关凌哭红了双眼睛上前,一旁的霁宁郡主则一脸的幸灾乐祸,那笑掩都掩不住,眉飞色舞的。
“知晚姐姐,我不想嫁,”关凌哭的梨花带雨,抽抽泣泣都是美。
茯苓掩嘴轻笑,圣旨都下了,不想嫁也得嫁啊,想当初郡王爷退郡王妃的亲,可是花了十面免死金牌呢,其实那会儿茯苓是这样想的,郡王爷杀了郡王妃,才不过花一面免死金牌……
知晚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拿帕子帮她擦拭眼泪,道,“我曾有幸见过连郡王一眼,模样俊朗,不必相公差多少,你不满意?”
关凌脸颊绯红,跺脚道,“我又没有说他长得难看,大男人长的那么漂亮做什么,又不靠脸吃饭,你不知道我穿着男装在他跟前,矮好大一截。”
她个头不低,可跟他说话,还得偷偷踮起脚尖,还被他给发现了,她就觉得好丢脸。
知晚见她闷气的样子,笑道,“女儿家个头总要娇小一些,你以后又不会穿着男装见他。”
关凌满脸通红,憋着嘴道,“我才不乐意嫁给他呢,我最喜欢吃辣的,他却喜欢吃清淡的,我爱说话,我说十句,他都不一定说一句,还说食不言寝不语,我喜欢吃饭时候说话,还喜欢说梦话,一想到以后都要跟他一起生活,我觉得我会变成哑巴。”
关凌一脸忧伤,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在他跟前喝醉了,他干嘛抱自己出在水一方呢,明明小厮说过,酒楼后面有厢房,供客人喝醉了歇息,等下人来认领啊,他却把她带回了连王府!
霁宁郡主已经笑的肚子抽筋了,知晚也忍俊不禁,关凌性子活乏,连郡王因为连王的缘故,甚少有朋友,性格就孤僻了些,又生在王府,规矩自然就大了些,与从小就在边关长大的关凌自然不同,便笑道,“可连郡王心地善良啊!”
“他哪里善良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关凌眨巴眼睛,修长的睫毛一颤一合,就像是蝴蝶在震动着翅膀。
“不善良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喝的醉醺醺的,他没有把你丢大街上,而是把你带回了王府,”知晚笑说着,见关凌眼睛瞪圆了,继续道,“而且我听说你吐了他一身,他沐浴时,你要和他一起洗,他可是奋力阻止呢,这么一个大美人,几个男人能做到如此?”
关凌满脸充血,就像烤熟的螃蟹似地,眼神都不知道瞟哪里好,霁宁郡主在一旁笑的肩膀直抖,继续添柴火道,“还不止如此呢,我昨儿听说她差点没非礼连郡王,吓的他连连惊叫呢,母妃差点没吓哭,关老将军可是拜托母妃教你规矩,越教越离谱,母妃说关老将军一直把你当男儿养,性子已定,十有八九扭不回来了。”
关凌低着个头,她也知道自己给琉华公主惹了祸,幸好爷爷不在,不然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指不定还要跪在爹娘的牌位前,跪上一天一夜,她都没脸去琉华公主府了,可是一想到那白皙的连郡王,再看自己在边关晒的有些黑的皮肤,她就觉得她像极了十几天没洗澡的乞丐,看到一块嫩白的豆腐,一爪子抓过去……
暴殄天物。
一声自惭形秽的叹息溢出口。
这声叹息,知晚听的清清楚楚,好像没有不乐意的意思,反而带了些怯意,再看她脸红的样子,再想着小厮的禀告,若是不喜欢连郡王,怎么会同桌吃饭,还说那么多话,就算习惯了大大咧咧,到底是个女儿家,若是不放心连郡王,也不敢趴人家背上不撒手啊?
知晚一挑眉头,边迈步进院门,边笑道,“你真想退婚?昨儿你失踪,琉华公主借京畿卫找你,满城皆知,后又直接找到连王府,今儿上午,皇上又大张旗鼓的赐婚,外面已经是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了,你不嫁给连郡王,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你真要做个老姑娘,以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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