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脸上一喜,忍不住道,“那封信早该送进宫了,那些人作恶多端,就不该准许他们活那么久。”
知晚白了白芍一眼,端茶轻啜,其实有没有这封信,皇上心里还能不清楚是谁陷害的,别忘了那嬷嬷如今可还在徐公公的院子里住着呢,那嬷嬷既然对她招认了,对徐公公自然不会有分毫的阴谋,皇上想要一份供词,是见极其容易的事。
准许太后和皇后活着,不过是想日日折磨她们罢了,皇后对后宫妃嫔做的事,那么多妃嫔合起伙来对付她,绝对会让她应接不暇,倍感疲倦,却偏偏奈何她们不得的憋屈感,能让高高在上的皇后心神崩溃的。
至于太后,儿子孙子谋逆,那是诛九族的大罪,日日听着捷报传来,那是在用刀子在剜她的心啊,偏偏皇上没有杀她,也没有把她的封号夺了,这是孝道,即便你亲儿子对朕不满,要杀朕而后快,朕也没有迁怒与你,天下谁不夸赞皇上一声仁孝?
既能折磨人,又能为自己博得好名声,这样的事皇上为什么不做?
现在么,折磨的也差不多了,边关也差不多要休战了,这个时候抖出太后和皇后的恶性,等到王爷和叶归越回来的时候,这样的消息比再多的赏赐也来的叫人高兴。
文远帝接到信,扫了两眼,脸色没变,直接把信交给了徐公公,“无比让皇后和太后都认罪画押。”
后宫的审讯手段一点也不比刑部大牢差,太后皇后分别关押,就更好审问了。
锦华宫内,徐公公进去的时候,皇后连妆都没有画,眼神空洞带着沉沉的死气,听到有人请安,皇后侧过脸,死死的盯着徐公公,凄惨一笑,“还有人记得本宫是皇后!”
徐公公行礼,然后起身笑道,“皇上没有削去皇后的封号,您自然还是皇后。”
皇后冷笑两声,“在皇上心里,永远只有叶倾心一个皇后吧!她真不该那么早死,死在最美的时候,皇上没有见过她人老珠黄的样子,本宫就不信,若是她没死,皇上对她的爱能一直留到现在!”
徐公公在下面站着,对于皇后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皇宫里没有长情之人,若是先皇后没死,皇上会不会一直爱着她谁知道?
色衰而爱弛,或许会,或许不会。
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先皇后早就死了。
徐公公抬头看着皇后,笑道,“先皇后当年为什么死,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先皇后的光芒,后宫中无人能及,几乎宠冠后宫,一旦生下嫡长子,不满百日就会被立为太子,这是皇上当年的许诺,皇后也知道,先皇后当年的死,皇上未尝没有责任,明知道后宫是个战场,他的宠爱却让先皇后成为了众矢之的,先皇后和连王被抓,皇上悲痛欲绝,可是这么些年,非但没有把先皇后给忘了,反而时时惦念,皇上是个长情之人,奴才伺候在他身边几十年,皇上这辈子最爱的人只有先皇后。”
徐公公说完,皇后的眼睛已经迸出恨意来了,对一个深爱皇上的女人来说,没有任何一句话比皇上根本就没有爱过你来的残忍,徐公公又道,“可是皇后毕竟跟皇上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这份情谊却也不是轻易能抹杀的,只可惜,四皇子随着年长,越加的野心勃勃,在皇上和四皇子之前,皇后选择的是四皇子,其实皇后最爱的也不是皇上。”
后宫里的女人爱皇上是应该的,不过最爱的绝对是权利,她们能为了权利不惜牺牲性命,铤而走险,步步钻营,可又有谁会为了皇上不惜牺牲性命?
徐公公叹息道,“这些天,皇后的苦,皇上都知道,也知道先皇后是您害死的,没有审讯过您,也没有责怪过您,皇上已经仁至义尽了,相王父子已经招供了,太后也认了,皇后还要硬扛着吗?”
皇后没有怀疑过,相王父子被抓,唯一的下场就是死,她们谁都逃不掉,皇后想死,可是一想到真的要死,她又疯狂了。
“是,叶倾心是我害死的,是本宫害死的,因为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本来我才是太子妃,是她横插了一脚,把太子的心够勾走了,我沦落成了个小小侧妃,我忍了,太子登基做了皇上,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抢了我太子妃的位置,又抢了我的皇后之位,还要想抢原本该属于我的那份宠爱吗?!我处处忍让,没道理我的儿子还要忍让她!连王也该死,明明倾慕她,却不知道争取,让皇上抢了先,害我受苦,本宫好心成全他一次,他该含笑九泉了!”
皇后放肆的大笑,笑的凄惨,叫人胆颤心惊,“她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凭什么让连王对她心心念念?!本宫才情比她差了,还是容貌比不过她!皇上说她善良,善良的人就不应该生活在后宫里!我真后悔杀了她,我应该让皇上亲眼看看他眼中善良的人是怎么一步步学的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