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是头一回见他,不禁就想起之前问过穆连潇的问题。
那时她问他,应稽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穆连潇说,方脸、大眼、浓眉。
如今看来,倒是答得一字不差。
不过,在杜云萝心中,同样是方脸、大眼、浓眉,还是穆连潇更英俊。
回门酒摆在了花厅里。
杜云澜悄悄与杜云萝叹气:“中军都督府出来的,一看就是海量,五妹夫不在,我们几个定是要败于下风了。”
杜云萝扑哧笑出了声:“既然知道酒量不好,还非要与四姐夫分出高下来?”
“这叫下马威!”杜云澜睨她,“哥哥们的一片苦心,你竟然都不知道,实在太伤人了。”
杜云萝乐不可支,连杜云茹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杜云澜还想解释什么,姜四娘过来道:“别自个儿起不来了就好,想灌醉四妹夫,等五妹夫回来,还怕他们两个分不出高下?”
杜云澜抚掌,问道:“五妹妹,世子何时回京?”
提起穆连潇,杜云萝笑意更浓,她弯着眼儿道:“大抵年前吧。”
“那我备好了酒等着。”杜云澜道。
席间热闹,莫姨娘亦列席,一双眼睛黏在杜云诺身上,不住打量着,眼底满满都是关切。
待散了席,杜云诺回了安丰院,杜云萝、杜云茹与杜云瑚一道,陪着夏老太太打了会儿叶子牌。
姜四娘是个厉害的,一面帮夏老太太看牌,一面与姐妹几人眉来眼去,几人就暗悄悄给夏老太太送牌,打了两刻钟,就叫夏老太太赢了个锅满钵满。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姐妹们纷纷告辞,各自回了婆家。
秋风吹了一地落叶。
北疆寄回来的家书也到了府中。
信上说,穆连喻已经到了边疆了,如今叫两个哥哥看管着,每日操练戍守,不许他躲懒更不许他寻事。
吴老太君对此倒也满意,不管如何,送去军营里几年,即便不能建功立业,也比在京中荒唐要强。
至于穆连喻的那些罪过,家中倒也没有跟穆连潇和穆连诚说明白,那等阴私事体,即便要讲,也要面对面说才好。
杜云萝的心思全在穆连潇给她的信上。
熟悉的字体叫她心中暖暖的,半倚着罗汉床,她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信上说的还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可就是不大不小,才叫人格外亲切。
也说了他受了些伤。
伤口在手臂上,不深,止了血扎了绷带,养了一些时日,已经大好了。
杜云萝倒是喜欢穆连潇告诉她,万事报喜不报忧,才会叫她惴惴不安,虽然知道手臂受伤的事绝不会像信上写得这么简单轻松,但,毕竟是大好了的。
不知道是伤在了右手臂还是左手臂。
去年在围场时,穆连潇的右手臂叫老熊抓伤过,皮外伤好养,又用了些膏药,可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到手臂上的疤痕。
杜云萝幽幽叹了口气,这一趟回来,不知道他身上要添几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