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觉得那老熊留下的伤口吓人,这会儿添了心伤,越发让人皱眉。
不是排斥那些伤,还是心疼。
刀枪不长眼。
穆连潇注意到了她的情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柔声道:“已经好了,不碍事了的。”
杜云萝伸手,指尖轻轻抚过长长的伤口,心中酸涩。
抱怨的不满的怪罪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杜云萝吸了吸鼻子,示意穆连潇松开她。
穆连潇看着杜云萝披了衣服,撩开了幔帐下床,白皙小巧的玉足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踩在了地面上。
刚要开口唤她穿鞋,穆连潇就见杜云萝几步跑到梳妆台前,又迅速地跑了回来,跳上了床,掀开被子钻到了他怀中。
穆连潇拿长腿给她烘脚:“地上冷,这不是冻着了?”
杜云萝咯咯笑了起来。
屋里烧着地火龙,地上怎么会冷?再说了,也就几步路而已。
可穆连潇的关心和细致让她舒坦极了,杜云萝撒娇一般地把脚丫子往穆连潇的腿上蹭,又把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献宝。
“以前你给我的药膏。”杜云萝道。
别看药膏小小的一盒,还真的挺经用的。
杜云萝极少磕着碰着,平素也用不上这药膏,就一直收着,有时候打开,闻一闻那药膏香气。
她喜欢这味道,清新,好闻极了。
穆连潇笑了:“云萝,你要帮我涂药?”
杜云萝点头,嗔道:“伤疤太难看了,我不喜欢。”
其实,杜云萝也说不上,这药膏对穆连潇身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还有没有功效,但涂了,好歹添个心安。
她拿指尖轻轻取了些,点在伤处,又仔仔细细地推开,按着抹着。
穆连潇见她神色凝重且认真,就像是在做一件极其要紧的事情一样,不禁笑意更浓,在她唇角轻轻一啄,道:“涂膏药之间,不是先该打水清洗吗?浑身黏糊糊的,你不难受?”
不说也就罢了,一说杜云萝就浑身不舒服了,她想抬声叫水,刚撩开幔帐探出去半个脑袋,一下子就悟了。
这不是夜里,这才下午……
她扭过头狠狠瞪了穆连潇一眼,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闷闷道:“我不叫。”
穆连潇忍俊不禁,笑话道:“云萝,你的脸皮不是挺厚的吗?”
杜云萝哼哼:“没你厚。”
穆连潇伸手去拽她的被子,杜云萝不肯放,他干脆也钻进了里头,覆在她耳畔哑声道:“我也不叫。”
杜云萝微怔。
穆连潇含住了她的耳垂:“我们再来……”
杜云萝转头看他,他的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吻住了她的双唇。
……
午觉一直歇到快天黑了才起来。
穆连潇叫了水,抱着连眼睑都懒得抬的杜云萝入净室里清洗了一番。
杜云萝由着他动作,她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待收拾干净,换上了衣衫,锦蕊进来简单地替杜云萝绾了长发。
透过铜镜,杜云萝看见锦蕊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她捏着手中的玉簪,恨不能往那始作俑者身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