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八那里,晋环是个冲动偏激的,很容易就烧起怒火来,把原本能够简单解决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
穆连慧看准的也正是这一点。
虽是要让晋环守寡,但穆连慧对亲自动手并没有什么兴趣。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出了偏差,婉黛的事情提前曝光了,但是,冥冥之中似乎又有天意,姚八性命堪忧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穆连慧叹道。
叶嬷嬷眸子一转,上前几步,凑到穆连慧身边,压着声儿道:“乡君,奴婢在街上听了一句话,倒是有些道理的。今儿个是中元,出什么样的状况都不稀奇的,重伤之人,阳气不盛,一个不好,就……”
叶嬷嬷清了清嗓子,给了穆连慧一个“您懂的”的眼神。
至于小贩说的姚八会被晋尚拖下去,她是不敢对穆连慧说的,自家乡君阴阳怪气的,指不定几句话又惹了怒火了。
穆连慧挑眉,不置可否,转身走到榻子边坐下,道:“后头的事儿,轮不到我们插手了,就关起门来等着吧。”
叶嬷嬷颔首应下。
此刻心烦意乱的人,还有晋家大奶奶。
她在屋子里连连踱步,一脸的郁闷。
中元节,府里大小事情多,她忙了一整日,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的时候,晋环气势汹汹回家了。
得了信的晋家大奶奶干脆躲得远远的,反正晋环是去了平阳侯夫人的屋子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端。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晋环。
晓得晋环与穆连慧闹了一场,晋家大奶奶多少还有些庆幸,彼时侯夫人与世子夫人跟着,而她没有去凑热闹。
现在可好了,她这个想躲开是非的人,是彻底躲不开了。
“姑爷在胭脂胡同里重伤了,伤了、伤了那里……”晋家大奶奶尴尬极了,叹道,“我们那位厉害的姑奶奶还是去胭脂胡同里闹了的?现在侯夫人让我送她回去,我这是去送人吗?我这是去挨骂的!”
身边的丫鬟们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声响来。
“她惹是生非,我躲无可躲,谁让我是她嫂嫂。”晋家大奶奶对镜整理了妆容,道,“前回定远侯府的侯夫人被那蠢货又推又骂的,这次轮到我了,天晓得兴安伯府的姑奶奶们厉不厉害。”
这些话,晋家大奶奶也只能在自己屋里说一说。
她能嫁到平阳侯府做嫡长房嫡长媳,出身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可在姑嫂一事上,她不能像穆连慧那样对待晋环。
一来,她是长嫂,二来,正如叶嬷嬷说的,不是什么公候伯府的姑娘都能和穆连慧相比的,有没有朝廷的封号,天差地别。
到了平阳侯夫人屋里,晋家大奶奶规规矩矩问了安。
侯夫人指了指晋环,道:“送她回去,看看姑爷到底伤得如何了。”
晋家大奶奶低头应了。
晋环不老实,平阳侯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让自个儿身边的两个婆子左右架住了晋环,半拖半拉着上了马车。
晋家大奶奶跟在一旁,见晋环吵闹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那两个婆子得了侯夫人的吩咐,直接就把帕子塞到了晋环嘴里,不许她再胡搅蛮缠。
晋家大奶奶见此,不由暗暗心惊,低着眸子想着,若是侯夫人早几年肯这么教训晋环,说不定能把晋环教得老实些。
现在,依她之见,怕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