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她挣扎着。

“是我。”阎王将她放下，又替她拭去泪水。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却又在瞬间消散：“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才那么迫切地希望，你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上面篡改我关于母亲的记忆，就是为了让我大闹阴间渡世，然后给你设置考验？”何奈冷笑道，“我果然没说错，我从降生起，就注定是一个用来考验你的工具。”

“没有谁一出生就能看到自己的结局，你也一样。”阎王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努力想让她振作起来。

“你先让我冷静冷静。”

接下来的一天里，阴间渡世的职者们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何奈也一直躲着不肯见阎王，无处可去的她只好坐在忘川河边，一遍遍地数着走过奈何桥的亡者们。此时，刚下班的鬼差长正从黄泉路走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忧愁的身影。

“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女孩闻声转头，瞥见的是一只粉粉的水蜜桃：“嗯。”

“同事给了两个，特甜。”他在一旁坐下，憨憨地冲阿奈笑着。

“谢谢。”她接过桃子，勉强给了个微笑，“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三班倒，比下属们都辛苦。”

“都是鬼差，没什么不同的。”鬼差长站起身拍了拍制服裤子上的尘土，“你若是想找个倾听者，可随时来我住处敲门。”

“好。”

看着鬼差长渐渐离去的身影，何奈继续发着呆。

“阿奈......”

听到这个声音，她猛地定在原地，整理好表情后，转过身：“阎王，有事？”

“你今天没打卡。”

这家伙竟然穿着睡衣就来了，她感到有些诧异。

“我忘了！这就去！”以前自己从来没在阴间渡世待上这么久，这下倒好，都忘了还要打卡。

“不必去了，系统已经记了你迟到。”

“哦。”她回答得很平静，“我们聊聊吧？”

两人来到忘川之下的一处凉亭内的石桌旁坐下，阎王布置从哪掏出了一瓶玫瑰米酒，摆在桌上。

“以前的我若是知道母亲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定会将这阴间渡世闹个遍。”何奈抿了一口，甘甜中带了些苦涩，“这酒多少度？”

“九度。”阎王爷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比以前懂事太多了。”

“权当是你夸我了。”她挑了挑眉，“我想了一晚上，几百年都过去了，母亲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执念，既然执念断了，你把我召回阴间渡世任职便好。”

“我之前说过，你母亲不该是你活下的唯一理由，听我的，把这最后一世圆满过完。”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做出的决定终于不会连累他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阻止？”

她本想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跌进了一片黑暗。

恍惚间，巧佳的声音一遍遍传来：“阿奈，阿奈，醒醒起来吃饭了！”

她渐渐清醒，眯着眼环顾周围的环境：“我不是应该在自己房里吗？”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做晚饭前，你说要在沙发上先睡一会儿。”正端着饭碗上桌的巧佳说道，“这会儿饭菜都熟了。”

“晚饭？”何奈瞬间清醒，连忙起来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四十三分。

“怎么了？”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