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皇太妃笑,“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杀她?”宇文熠的声音,不再平和,而是带着疏离,眼神中更是迸出杀意来。
薄太皇太妃依旧笑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已正处于劣势之中。
“为什么要杀她?”她冷笑,“你可知,你母妃的为人么?”
宇文熠不说话,脸色阴沉看着她。
云舒眯了下眼,“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哈哈……”薄太皇太妃仰头冷笑,“她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她活该死!”
“她怎么狭隘了?说!”云舒厉声喝道。
堂堂太子妃,京城有名的才女和美女,死相如此惨和狼狈,震惊京城。
兴王得知此事,极为震怒,四处搜查乱臣贼子。
有十个人被处了极刑。
年幼的小太孙宇文熠,被兴王抱进王府,交与侧妃薄玉华抚养。
先皇独子雍华太子死,太孙年幼,当时的京城中,最有实力的是先皇。
雍华太子的拥护者就算是想拥护太孙即位,但想到兴王可能会不甘心,太孙的皇位也坐不久,于是,集体沉默了。
兴王顺利登基为皇。
薄玉华顺利地当了贵妃。
可一心向权的她,不甘心只做个皇帝的“妾”,她再次使了手段,除了一向关爱自已的堂姐薄皇后。
兴王虽然残暴无情,但是个重情的人,虽然嫡妻皇后死,但并没有将薄玉华升为皇后,尽管美貌和才能不输于自已的堂姐,但薄玉华一直都只是贵妃。
这让薄玉华的嫉妒之心,再次腾起。
“丫头。”薄太皇太妃看着她,冷笑着,“当年,雍华太子看上的明明是我,根本不是蓝氏,就因为,蓝氏年纪小些,会耍些手段,抢了太子。后来,太子也许诺,会纳我为侧妃,可是蓝氏这个贱人,却嫉妒成性,撒泼闹事,不让雍华太子纳侧妃,还使奸计,让兴王到薄家求亲,收我为侧妃,兴王性子偏激,他认定了我,我就逃不掉了。可兴王那个人……”薄太皇太妃提到先皇兴王,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牙说道,“这一切,都是蓝氏那个贱人搞的鬼!她害我不幸福,她该死!”
“我父亲,根本不可能看上你!”宇文熠讽笑。
“你知道什么?那时的你,还是个小不点,不不不,你父亲看上哀家的时候,哪里有你?”薄太皇太妃冷笑。
“你是自欺欺人,你以为,雍华太子夫妇都死了,死无对证了,你就可以胡乱编排往事了?你错了!这世间所有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云舒从背后取下背着的鬼琵琶,似笑非笑看着薄太皇太妃,“你想看看过去吗?看看是不是会被自已的谎话打脸?”
薄太皇太妃眯着眼看她,“你什么意思?”
“这世间有一种通灵乐器,用一种古老的曲谱弹奏的话,能窥人心。太皇太妃,你就在我的面前,要不要弹一只曲子,探一探过去?你看到的,和你所想到的,听到的,全都能探出来。让咱们来评一评,是雍华太子妃的为人差,还是你撒谎成精?”她浅浅而笑,那笑容在昏黄的油灯下,浮着些熟悉的诡异。
“你是谁?”薄太皇太妃大吸一口气,额头冒起了冷汗,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
为什么这个女人,像极了死去的顾云旖?
“我是卢云舒,哦,我还是死去的顾云旖,太皇太妃娘娘。”云舒微微一笑,坐在牢房铁栅栏前的石凳上,弹起了鬼琵琶。
琴声悠扬中,他们三人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
这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皇宫,静思苑。
静思苑?
云舒心中一怔,为什么来到这里?
怎么来到了顾云旖被关冷宫的地方?
“人呢?”有人走进了荒凉的,破败的静思苑。
她穿着斗篷,手里捧着暖手的炉子,虽是下人,却打扮华丽,这是慈明宫大嬷嬷锦兮。
她的声音喊得并不大,却透着威严,守在屋里的两个老宫女听到了声音,一起跑了出来,笑着迎上前。
“呀,锦嬷嬷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拿着这个。”锦嬷嬷丢给她们一个沉沉的荷包,“太皇太妃娘娘赏你们。”
两个老宫女千恩万谢的接在手里,“多谢太皇太妃娘娘赏赐。”
“娘娘的东西,可不是白赏。”锦嬷嬷声音冷沉。
两个老宫女的神情马上肃然起来,“奴婢听候娘娘的吩咐。”
“娘娘说,要你们二人,好好的照看静思苑的主子,可懂?”锦嬷嬷微微弯着腰,笑着看着二人,但那笑容里,却藏着杀气。
这两个宫女马上懂了锦嬷嬷的意思,恭敬地点头,“是,一定不会叫太皇太妃娘娘失望的。”
“好,干得好,有重赏。”锦嬷嬷看了二人一眼,转身走了。
两个宫女看一眼身后破败的屋子,走到苑门外面来,小声地说起话来。
“娘娘的意思是,要咱们狠狠地教训慎妃顾云旖的意思。”一个老宫女说道。
另一个说,“怎么个教训?万一死了呢?”
“那……那就想个好法子。”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的,走来一个人。
一个宫女说,“看,那不是个背黑锅的?”
“殷皇后?”
“殷皇后和慎妃顾云旖一直不和,顾云旖死在她的和里,谁也发现不了。”
“好主意!”
铿——
琴音忽然一收,云舒眼前的景象,忽然消失不见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宇文熠忽然怒喝一声,袖子一甩,一道强有力的掌风,往铁栅栏里击去,“她已经是个废妃了,你居然还要对她下手?你口口声声说,叫我放心北去,没想到,是想支开我去杀她?你这个恶婆子!”
“噗——”被击中的薄太皇太妃吐了口血,倒在地上。
打出一掌后,他不解气,又甩出了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