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马车的四周,还派有大量的护卫相随。
马车一路前行,不时有随行的护卫高声呼道,“奉熠王殿下令,送太皇太妃前往城郊皇陵祭奠先皇!”
马车所到之处,不时有百姓们围观。
人们纷纷议论着,“看,太皇太妃参与了当年雍华太子被杀一事,但因为养育了雍华太子的儿子熠王殿下,熠王殿下这是记着恩情,才没有对太皇太妃治罪,只是送往城郊思过吧?”
“看来是真的。”
“王爷真是大度呢,要是我说,这种恶妇人,杀了最好,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呢!”
薄太皇太妃将这些声音听在耳内,眯了下眼,宇文熠,有那么好心吗?
她摸摸披风下的伤口,伤口没有上药,疼得她头昏眼花了,这也叫孝顺?
她心中讽笑。
可是,宇文熠为什么不直接杀她,而是送她到城郊皇陵?
难道,真的只是怕了么?
怕的好啊,不怕,她怎么重掌朝纲呢?
就在她得意着,宇文熠不敢杀她时,有人从街道旁的屋顶上一跃而下,跳到了马车上,一脚将车夫踢下马车,将马儿踢去一脚,马儿吃痛,狂奔起来。
来的人是天山,他将薄太皇太妃从马车里抓出来,大声怒道,“薄玉华,你这个恶妇人,你也有今天?我要替薄皇后报仇!你得不到皇后位,就杀自已的堂姐泄恨?她帮你坐上贵妃位,你竟过河拆桥杀了她?小人,卑鄙无耻!你该下地狱!”
“啊,有刺客,抓刺客啊——”有人高声呼叫起来。
一时之间,长街上喊杀声四起。
天山回头,发现大量的护卫追了上来,他将惊魂未定的薄太皇太妃擒在手里。
薄太皇太妃喝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他根本不是什么薄玉珍的人,这个人,她没见过!
“我是宇文熠和卢云舒派来,杀你的,你不是说,他们不敢杀你吗?我来杀,也是一样的。”他飞快出手,将一只蛊虫扔进了吃惊得张大嘴,巴的薄太皇太妃的嘴里,然后,将她推下了马车。
她的披风卷进马车轮了里,而马车又在狂奔,就这样,她被马车活生生的拖着,她说不了话,只有惨叫连连。
“快,救太皇太妃娘娘——”护卫们骑马追上来。
天山却一跃而起,跳上街旁的房顶,消失不见了。
等护卫们追上那辆发狂的马车,制止着停下后,薄太皇太妃已经被马车拖死了。
后脑勺朝下被拖着跑,几里路跑下来,半个头皮不见肉,只见骨头了。
人们想到慈明宫里的雍华太子妃的头盖骨长明灯,并没有同情她,像收拾一条野狗一样,将她扔进了马车里。
……
事情传到了皇宫。
大臣们除了唏嘘一声,再不多话。
宇文熠听到护卫的汇报,只淡淡开口,“以先皇贵妃身份,厚葬。”
这话的意思是,只承认她是先皇的贵妃,不承认她是太皇太妃,也就是不承认,她的养育情了。
人们都知道宇文熠和太皇太妃的恩怨,便也不点破,也不上折子谏言封号错了,按着宇文熠的吩咐,给薄太皇太妃发了丧。
薄太皇太妃死于街头,死于先皇的皇后薄皇后心腹之手,薄家人明知是个阴谋,因为查不出原因来,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件事,宇文熠和卢云舒都没有参与,他们不能弹劾宇文熠云舒,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再说了,薄太皇太妃做的事情,实在太恶毒阴险,薄家人也不敢替薄太皇太妃申冤。
薄太皇太妃的死,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一死,宇文熠马上清理了薄家暗自安插于宫中的势力。
仅仅三天,皇宫就彻底变了天,一派清明。
至于太子宇文焕,则安葬在京城帝陵中一角,孤零零的一个小墓地,没有人祭奠。
第四天,在所有朝臣们的请示中,宇文熠宣布继承帝位,年号云。
云,不言而喻,他纪念的是云舒。
第五天,他册封云舒为皇后。
再五天后,帝皇后的礼服被连夜赶制出来了,登基大典和大婚同时进行着。
旷世大礼,举国同庆。
云舒穿一身艳红的皇后服,坐在宇文熠的身侧,她看一眼冗长的朝贺的队伍,皱着眉头对宇文熠小声说道,“还没完?你就不能等登基过后,再大婚?看看,臣子们拜了,家眷们拜,这怕是要拜到第二天吧?”
如果只是登基大礼,命妇们只有一品诰命才有资格进殿朝拜,可她大婚就不同了,五品的命妇,都要进殿贺喜拜见的。
全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加上一些只有爵位,没有官职的,有千余人之多,加上各家的家眷们,有近万人了,慢悠悠地拜着,云舒坐得腰腿发酸了,忍不住,抱怨起了宇文熠。
宇文熠侧头看着她,看着他的妻,他从十岁起,就喜欢上的女人,浅浅含笑。
借着大袖子的遮挡,悄悄伸过手去,再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就好了,皇后如此心急,是怕晚上没有时间洞房?”
云舒脸一红,皮痒痒了?大殿之上,也不怕被臣子们听见?
她横了他一眼。
“我用的是蚊音说话,就我们俩听得见。”他又说道,眉眼里浮着柔意,“仪式不能少,晚上的洞房一事,更不会少,朕,算好了时间,皇后莫急。”
云舒:“……”她是个急着想洞房的女人吗?也不知是谁猴急猴急着馋着她身子多年?
她瞪他一眼,将头扭过,唇角却悄悄勾起,忍着笑意。
……
正如宇文熠说的,他的时间,算得刚刚好,在刚刚到二更天的时候,拜礼结束。
司礼官一声高呼,“礼毕,赐宴!”
霎时,大殿中的气氛,欢愉了起来,有了些微的嘈杂声,多是人们赞美着云舒和宇文熠的声音。
宴席的仪式就简单了,帝后大婚,谁敢要他们陪酒?
宇文熠下令,每人赏酒一壶,每人赏金珠玉器若干,就带着云舒回了云华宫——这处宫苑,是当初顾云旖住过的锦绣宫改造的。
因为登基时间仓促,帝寰宫还没有改造完毕,新帝宇文熠就住进了皇后宫——云华宫。
宫中布置得似仙宫,华丽精美中,透着喜庆。
这是宫人们的评价,不过,云舒并没有机会细看,因为,一进云华宫,她就被宇文熠抱了起来。
这还能好好看欣赏自已的宫苑么?
贺兰作为极为负责的大宫女,看到二人回来,马上屏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将整座云华宫留给了二人。
“怎么空荡荡的?谁给我拆头发?”云舒看着四周,好笑着问道,贺兰也勤快了吧?
“不是有为夫吗?”宇文熠轻轻扬眉,眉眼里尽是温柔,还有一丝隐忍和紧张。
“换衣呢?”云舒眯着眼。
“有为夫。”
“沐浴呢?”
“有为夫。”
云舒脸一黑,“把人都赶走了,是你的主意?”
“人太多,不好办事。”他一本正经说道,“朕怕闹出的动静,惊着他人。”
云舒的脸,噌的红了,说话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阿妮?”宇文熠低头,看着怀里一脸窘色的小女人,“嫁给我,是否欢喜?”
云舒抬起眼帘,看着他温柔一笑,“是。”她伸手勾起他的脖子,轻轻吻着他,“嫁给你,很欢喜。”
……
喜房里,挂着满屋的红色幔帐,微风轻拂,似火焰腾起。
从浴房里出来,宇文熠变得更加的紧张了。
他将云舒轻轻放在大床上,揭走唯一的遮盖物后,只敢遍身吻她,不敢再进一步,紧张得呼吸炙热手在发颤,也不敢再进一步行动。
明明是一副满弓膨胀的样子了,却不敢射箭。
云舒心中不免好笑,以往的大胆呢?以往的迫不及待呢?都哪儿去了?刚才在大殿之上,是谁老是提洞房一事?
“阿熠?”她翘起唇角,调皮笑着,“我不好看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她伸手勾着她的脖子,将头仰起,轻轻咬着他的唇。
“我怕……这只是个梦。”他闭着眼,任由她吻着,一如当年的梦里,梦里,她时常吻着他,梦醒后,她却不知在何方。
“不,这不是梦,这是真的,阿熠,我们成亲了。”她将他拉近自已,让他更贴近自已。
他睁开眼,看着她,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占有,“对,我们成亲了,永远不分开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