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被逗的破涕为笑,用袖子将脸上的泪痕擦的干干净净,欢喜的拉着宁有方的袖子晃了晃,娇嗔的说道:“爹,你对我真好。”
宁有方咧嘴笑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不对你好对谁好。走,我们快些回家,你娘一定等的急了。”
宁汐用力的点点头,得到了宁有方的支持,心事去了一半,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阮氏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着,远远的便迎了上来,抱怨个不停:“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我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你们回来。”瞄了宁汐一眼,顿时讶然出声:“咦?汐儿,你的眼怎么红通通的?”
宁有方咳嗽一声,冲阮氏使了个眼色:“先回去再说。”
阮氏和宁有方夫妻多年,极有默契,立刻知道其中肯定有些缘故。
果然,进了屋子之后,宁汐便老老实实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然,在容瑾书房里的旖旎情事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
饶是如此,阮氏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到了,嘴巴久久没有合拢。
宁汐低着头,等着阮氏训话。
过了半晌,终于听到阮氏叹道:“如果容少爷真能明媒正娶的迎你过门,这倒也是好事一桩。”
宁汐一愣,霍然抬头,结结巴巴的问道:“娘,你、你不怪我吗?”
阮氏笑着叹气:“你这个傻丫头,你和容少爷两情相悦,有什么可怪的。我和你爹都盼着你将来有个好归宿,若是容少爷真能娶你过门,将来对你好一些,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顿了顿,才惋惜的说道:“就是有些对不住展瑜了。他对你一片痴心,要是知道这事,一定很难过。”
一提到张展瑜,宁汐的笑容便淡了下来,低头不语,心里涌起浓浓的愧疚。
若论门当户对条件般配,张展瑜才是最适合她的。若论性情脾气相投,张展瑜也比容瑾更合适。可感情的事根本不是理智能决定的。当她知道容瑾没做驸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像着了魔一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去见容瑾,至于见到他之后到底会怎么样,她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的不理智,这样的身不由己,才是爱情吧!让人变的鲁莽,让人变的冲动,让人变的易怒,又带着令人屏息的甜蜜与欢喜,将整个人的身心都淹没,让人无力自拔……
她注定是要辜负张展瑜的一片深情了。
眼前又闪过张展瑜强颜欢笑的面孔,宁汐心里微微一痛,无奈的轻叹口气。
宁有方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着安抚道:“汐儿,展瑜那边你不用担心,由我去跟他说。以后我和你娘替他张罗着娶一个好媳妇,也算对得住他了。”徒弟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却是女儿的终身幸福。
阮氏也忙接道:“你爹说的对,你们两个本来也没什么,以后稍微疏远一些也就是了。”好在没有冲动的让宁汐和张展瑜定亲,不然现在可就真的头痛麻烦了。这么想似乎自私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天下做父母的,又有谁能不向着自己的女儿呢?
宁有方和阮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无非是想让宁汐少一些内疚多一些坦然。这一点,宁汐岂能不知?
宁汐苦笑一声:“爹,娘,你们两个不用安慰我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住他。只是,我已经做了选择,以后也只能和他保持些距离了。”
感情是最最自私的,两个人的世界里绝容不下第三个人。她已经辜负了张展瑜的一片深情,绝不可以再辜负容瑾。犹豫不决,伤人更伤己啊!
宁有方和阮氏对视一眼,俱是暗暗叹息。
最适合的那个,女儿不爱。爱上的,偏偏是骄傲的贵族公子哥儿。家世背景相差遥远不说,容瑾又是个高傲不羁的性子,将来就算在一起了,容瑾能对女儿好到什么地步?
这样的隐忧,也只能放在心里。此时此刻却是不能随意的说出口了。
想及此,阮氏笑着说道:“好了,天已经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快些洗洗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宁汐被这么一说,也觉得身心疲惫,点点头应了,匆匆的洗了个澡便睡下了。大约是白天太累了,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边,阮氏和宁有方说了半宿的闲话,长吁短叹一番,才各自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氏习惯性的早早起了床,先把衣服洗了晾在绳子上,然后去厨房做早饭。做好了早饭之后,又拿起扫帚扫院子。
正忙碌着,就听门被咚咚敲响了。
阮氏一愣,旋即皱起了眉头。自从买下这处院子之后,她很少出去串门,和邻居只是点头之交。这一大早的,会是谁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