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心里一直存着那么一点点的奢望,很希望知秋和知夏不是家贼。但我又清楚知道,家里只有他们有理由动这笔钱,若是我报案了,人家查到他们俩儿头上,那他们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康晓华委屈地说道:“你们总觉得我偏心,苛待他们兄妹俩,我若真是那狠心的人,直接就把他们送局子里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还白白损失那么多钱。”
安父蹙下眉,“知秋跟我说,他跟知夏在东城区当学徒工,往后不回去了。”
康晓华惊地立马站起来,声音尖细:“什么?他们回来了?”
孩子被吓得又是一阵哇哇哭,安父连忙哄着他,冲康晓华道:“你不希望他们回来?”
“没,没有,我就是好奇他们怎么做到的,”她艰难地扯出抹笑容:“他们能够回来是再好不过了,省得咱整天牵肠挂肚的。我就是好奇他们怎么才下乡一年就能返城?咱整个核桃儿胡同里那么多下乡的孩子,有几个能返城的?每一个不都是家里卯足了劲,才将人迁回来?”
“爹,娘你们傻啊!”齐国强疼得嘶哈一声,还是唇瓣扯平不动,就舌头忙碌着造音:“他们手里有三千块钱还有那么多票据,怎么就不能砸出来俩学徒工?”
安父将孩子塞给康晓华:“这事就到这里,那些钱本来就有一部分是他们亲娘的抚恤金,还有我赚得一部分钱,以及替国强和丽娟下乡的补偿。往后你们谁都不要提了!”
康晓华愣了下,不乐意地说:“那怎么行啊?他们娘的抚恤金,我才不惦记呢。但是另外一千多块钱和钱票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省出来的,强子和娟子到现在都没结婚呢,就是因为咱家出不起体面的彩礼和嫁妆。
你的工资我一点都没动,全拿来家用了,养着你四个亲生孩子和我这个婆子。国强和丽娟没花你一分钱,全是从我工资里扣出来的。
我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钱,又托了多少关系换了三转一响的票,就你一句轻飘飘到此为止、不要提了?那我干嘛要去上班?直接在家里带孩子就行了!”
“那你想怎么办,钱都花出去了,”安父被她哭得心烦,挠着头问道。
康晓华的眼睛转了转:“他们现在不是上班了吗?那就让他们每个月拿出二十块钱还我,再拿十块钱给你当赡养费,哼,既然他们不认我这个继母,那我也就冷下心跟他们算清楚账。”
安父瞧着桌子上的东西,站起身冷沉着脸:“康晓华,那是我的孩子,亲生的!你的工作怎么来的,不记得了吗?非得将俩孩子逼上绝路才甘心?当年要不是我娶你,现在你们娘三还在地里刨食呢!”
“好啊,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康晓华拍着桌子起来,“行,我们娘几个不在你跟前碍眼,这就回乡下去地里刨食,省得受这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