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安知夏之前顾忌兄嫂想要低调行事,尽量不招惹是非。可见识到今天的场面,她明白,世界的规则不论何时都是由强者制定。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出现,凭借着容颜和身姿,已经低调不起来,就像是踏入大染缸后不再留白。
与其兢兢战战地被人当成玩意逗弄,倒不如主动出击,让人不敢小觑她。再者她对于房家和白家人有生理性厌恶,更何况眼前这青年脚步虚浮、眼底泛青,每一个细胞都在奋力描述轻浮为何物。
低垂着眼睑略微思索,安知夏接过来,冷淡地挑挑眉:“请问先生是?”
他一手拽拽领子,低咳一声很得意地说:“我是百货大楼副经理家的二公子,房一顺,请教姑娘的芳名。”
安知夏忍不住拽着毛曼汐的胳膊笑着,“曼曼姐,这样的俗人怎么也被请来参加书画展?要品味没有品味,要文化没有文化,这人长得磕碜,还打扮得跟求偶的花孔雀般。
唉,我真对这次书画展不报任何的期待呀。”
这一句话,让大厅里众人默了下。门口站着白家的人,周围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硬生生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倒是毛曼汐脸上表情抽了抽,努力维持端庄,唇角抿直小声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李汉谦忍不住低咳一声,自家妻子够虎的了,但起码是在家里放飞自我。这小姑娘刚进门,都没来得及给后面的人让出道,就开始怼人,还将主家捎带进去。这也是个虎妞呐!
他就不该带这俩娘们来,好好跟狐朋狗友参加宴会看美女喝酒侃大山不香吗?为什么他一时事业心重,将“悍将”带上撑场面?
“小姑娘头一次参加寿宴和书画展混合的模式,有些适应不过来,大家别见怪,”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哼,当我听不懂你话里有话!”房一顺气得脸色难看道:“我瞧着是你们供销社不将百货大楼放在眼里,也不将白家和我们夏华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放在眼里,所以任由一个黄毛丫头胡言乱语!”
“什么叫胡言乱语?没文化你就别乱用词。我说得是实话,要是有哪句不对,你指出来呀!你有品味拿着口水抹大背头,满身土腥味,红绿搭配唱大戏?你有文化,不知道女士的姓名不能随便问吗?我们俩又不熟悉,让人听了以为你要跟我谈对象!
还是说你长得好看?龅牙斗鸡眼成为审美主流了吗?
再说了,开书画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将作品拿出来给大家品评的?如果这里连说句真话都不允许,那我们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人家白老爷子都不敢脸大地称自己的作品是夏华瑰宝,你一个小辈就敢以偏概全了?
呵,更好笑的是,我一句实话,你却将祸水东引,扯什么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难道这两家都被按上私人姓氏,不属于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