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拍着桌子应好,胡导演头大地掩唇小声问道:“小安老师,咱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啊。我们是活动组,听从领导们的安排,可不是这些小演员服不服气能左右的。您别意气用事。”
“您怕我下不来台?”安知夏往后侧了下身子,避开话筒轻笑着问道。
“他们表演的本事没多少,但难为人的点子绝对多,我怕您吃亏啊,”胡导演轻叹口气道:“这是您步入大众视野的第一步,咱得走好了,不然别人会拿着今儿的事来刺您。身为编剧一朝气势被人压,往后很难再立威呐!”
“那您得瞧好了,”安知夏坐回话筒前,冷声冲观众们问道:“这么多臭皮匠都没想好出什么题难倒我吗?”
“您不能对我们人身攻击!”众人脸一红,吵吵道。
“我这是夸你们呢,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可见一个臭皮匠的智商是诸葛亮的三分之一。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连臭皮匠都比不上?”
“昆曲!”一个长得精致高挑的女同志站起来,高声道:“小安老师不是说我们不懂的民族精粹吗?那您帮我们展示下国粹吧!咱要求也不多,就用喇叭里常常播放最经典的《牡丹亭》里选段游园惊梦。”
“对,就《游园惊梦》,”大家伙齐齐应声。
他们都是演艺圈里的人,对这些戏曲类的东西或多或少有了解。要说夏华国戏曲里比较难的品种那肯定是有昆曲的。昆剧行腔优美,以缠绵婉转、柔漫悠远见长,对声音的控制要求极为严格,节奏速度的顿挫疾徐和咬字吐音都有讲究。
外行人都能听出来昆曲一个音山路十八弯的拐,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很难唱下来。而前几年戏曲在这场运动中也受到了冲击,这两年才被领导们点名兴办起来。恰好不该是安知夏这个年龄段该能掌握的。
“可以,但是伴奏呢?”
“我们可以,”一群老艺术家探着头举手道。
这里是国家剧院,又是青代戏园改建而成,自然不会缺少国粹吹拉弹唱的老艺术家们。
安知夏笑着点点头,侧头跟胡导演说:“还得麻烦您老主持着,带他们了解下流程,我去后台换装。”
胡导演无奈地点头,后侧身子冲张总美术师说:“麻烦张总美术师帮咱小安老师挑衣服和化妆吧?”
张总美术师抱着胸拿乔道:“我能帮是能帮,就怕小安老师嫌弃我审美不行,达不到她的高标准。再说这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呀!”
“胡导演,张总美术师很有自知之明,我确是看不上她的技术,还是我自己来吧,”安知夏笑着点头说道,然后转身随着工作人员往后台化妆间走去。
“有本事你就自己画,可别寻求外援,免得待会发挥失常赖衣服和妆容不搭!”张总美术师气得直接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喊道。
台下的演员们满脸都是八卦,他们也算是春季表演团赛的钉子户了,哪个不是有着起码两三届的经验,怎么会不知道这张总美术师是何许人也?往常在后台,他们耳朵里只会听到张总美术师河东狮吼训斥人的声音。她自诩是艺术人,不会骂人,但人家说得话特别难听,让老家伙们都羞愧得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
她叫张倩丽,人送外号张千刀!
这小安老师厉害呀,刚一来在没有群众基础的情况下已经如此霸气地跟张千刀怼上了。就冲这一点,他们心里稍微有些平衡,准备待会小安老师表演时放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