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姥怔了下,看到嫂子脸上笑容平和,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忧伤和烦闷,忍不住来了句:“要是能早几年寻到就好了,说不定秀儿也好好地活着。”
姜老太瞥了她一眼,“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命轨迹,我们把秀儿生下来,拉扯长大,剩下的路是她自己选的。再苦再累也得咬牙走下去,她已经完成自己的一生,小妹,你就别整天提起她来。
谁不知道以前你嫉妒她长得好看,夺了你的光彩,如今又想跟我攀比乖宝吗?”她看向姜三妹旁边跟安知夏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婷婷是不是也要订婚了?”
姜母在一旁跟安知夏、安知秋和方红叶小声介绍着:“那是你们姥爷爹的姨太太,那个是你姥爷庶出的弟弟……这个算是你们的姑姥儿,不过她跟你们姥爷相差岁数比较大,也就比你们娘大个六岁。
她生了俩儿子一个闺女,闺女跟夏夏同一年的叫凌芝婷。你们得喊表姨……”
凌芝婷跟母亲有六分相像,瓜子脸,大眼挺鼻,个子不算太高但娇小玲珑,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清秀美人。
但跟安知夏一比,就被衬成了小家碧玉。
姜姑姥被人说中心思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但一听提及自家女儿,又笑出了细褶:“是啊,我们婷婷一转眼也都十九岁了,去年谈了个对象,人长得俊,还是个高材生,家世也相当。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他对我们家婷婷可上心了,天天开车接她上下班,时不时出去下馆子逛街。小年轻喜欢浪漫,咱们都落后了。
哎,知夏,你不是在电视台工作吗?你们台里还报道过他呢,就是夏华日报财务部副主任,你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应该听过。报社里竞争激烈着呢,他二十出头能有着成就,我们感到很欣慰,嫂子您说是不是?”
安知夏笑着说:“我刚到台里一个来月,忙着自己的工作,倒是没怎么注意到。”
“你们小姑娘成天关注着化妆穿衣,也难怪没注意到,”姜姑姥撇撇嘴巴,又兴匆匆地问道:“听说你对象是运输队的?那里面的员工可都是五大三粗的,凭借着武力升职。你这么弱的身子骨,能承受住吗?”
姜姑姥爷也挺着啤酒肚说:“哥、嫂子,孩子没有父母帮着把关,你们也不能太由着他们啊。这当哥哥的娶了村里的姑娘就算了,那时候你们还没将他们认回来。这当妹妹的怎么还要嫁给个运输队的粗人?
知夏长得好看,就是嫁给京都里那些说一不二的家庭都不难。瞧我们婷婷未来婆家那可是副食店一把手!往后吃喝不愁,出门回家都有小轿车,住得也是你们这样的二层带院楼。
知夏嫁给运输队的员工,岂不是要住在连脚都难搁的筒子楼?”
凌芝婷抿着唇娇羞地笑着说:“韩东一同志说,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往后房子车子都归我们俩。所以聘礼和彩礼意思意思走个过场。”
“小韩特别客气,”姜姑姥立马接过话来夸赞道:“聘礼就给了一千八百八十八,还送一台大彩电,给他俩舅子各送台摩托车。彩礼更了不得,九千九百九十九,说小两口长长久久,那些什么缝纫机、录音机、手表都是小东西也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