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安知秋开得很慢,也就比自行车快那么点,路上还在国营饭店买了饭,卡着点到了家里。
安知秋将车停到运输队东侧门,俩人拎着东西进了家属院。
等饭菜摆上,小家伙们也放学了。
孩子们挺喜欢他这个舅舅的,很懂事地询问他妗子身体如何,什么时候生产。他们约好要第一时间去看小宝宝。
安知秋笑着应下来,然后侧头跟安知夏说:“刚才我骑着摩托车去台里开车,那个黄副台长真是一点活都不做,就一直盯着我进了家属院,又去办公楼后开车。
她以为逮到我的把柄,趁着我洗车的空,纠结了一伙人要告我一个公车私用罪呢。别提吃相多难看了。”
一大三小都从碗里抬头看向他。
安知秋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就抱着胸任由她发挥,瞧着她将舆论给煽动起来。她自己都激动得不行,甚至都要请局子里的同志们来,将我公车私用的罪上升为偷窃公家财物。
到后面台长他们也来了,这台长装模作样地两边安抚下,就问我要车钥匙。他们以为这车也是供销社赞助的呢,在那辆小轿车因为你离职被谦哥寻借口要回去后,这几个人都盯着你的小灰。
我看他们越说越过分,就将车打开,从里面拿出车本给他们看。
瞧见里面写着你的名字,他们脸都绿了,直接说你贪了公款。
不过大家伙都证明这辆车是在电视台海外频道刚创办的时候有的,所以这条指控根本不成立。
啧啧,你是没瞧到他们那到嘴的鸭子飞了得表情,太让人过瘾了。”
三个小得特别捧场爽快地哈哈笑起来,“就是不给他们!”
“哥哥,这几天你开着车来回跑吧,反正车放着也是浪费,再说天冷了,骑摩托车多受罪呀?你能受得了,大爷和大娘身体可受不住。”安知夏笑着说,“顺便没事的时候带着我也到处转悠下,透透气。孕妇心情愉悦了,生得孩子才能漂亮聪明和健康。”
安知秋没有推脱,将车钥匙又放回口袋里。
安知夏午睡醒来后,刚将自己收拾精神,打开门准备迎接串门的嫂子们,没想到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白台长、一号台的陈主任以及台柱子拎着水果、罐头、奶粉笑呵呵地上门了。
感受到台长毫不收敛赤裸裸的注视,安知夏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邓嫂子,我们家来客人了,您那里有热水吗?”
邓嫂子很干脆地应声,拎着个暖壶就从隔壁走过来了。
不用安知夏动手,她先张罗着给几个人倒茶。
“嫂子,您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陪着几个客人说说话吧?”安知夏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到炕上笑着说。
“小安副台,我们这次来,一是想探望慰问下电视台的大功臣您,二呢也想跟您商量些台里的事情,您看,这事关组织……”陈主任轻笑看着邓嫂子说,话到了这里但凡有点眼力价的都得自动离开了。
邓嫂子确实有点拘谨,不过她感受到安知夏放到她臂弯的力道,想起安知夏是自动从电视台离职的,以及房垣出发前的托付,所以她屁股都不抬,眼皮也不带掀。
“我不算外人,我是知夏姥儿表妹女婿的堂姑姐。论起辈分来太麻烦,直接就随男人那边喊,但这也不能否认我们是近亲关系。
你们电视台说得好听,来感谢大功臣,但人家被你们欺负的都辞职了,还假惺惺地来干嘛?我们贪你们这点上门礼吗?”
安知夏也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哪里有之前离开的潇洒。
“这,”陈主任看向台长,“组织当时不过是给小安副台长提个醒,没有其他意思,没想到小安副台长气性这么大。
所以我们台长亲自上门跟您了解情况,咱有事说事,组织哪里会浪费人才。咱国家正是发展迅速争分夺秒的时期,小安副台,您有什么委屈和要求都提出来嘛。”
安知夏低头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轻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不想为国家和组织奉献自己,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太闹腾,才花生米这么点大,就开始跟我争抢营养。
我在家里多站一会儿都眩晕,这样的身体素质到了组织,恐怕会拖累了同志们的工作进度。
再说,我们家孩子多,男人又整天在外面跑车,这孩子教育的重担就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