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是红心的,格外糯软香甜,外面还挂着一层油光,勾人的味道萦绕在鼻息下。她顿时觉得饿了。
单姿薇任由丁老太给自己用被子裹严实,小口地啃着地瓜。
地瓜是洗干净的,又被丁父架在火上烤。这会儿带着皮吃,口感多了份弹劲,还有股喜人的焦香。
徐溪村距离市里不算远,吃完地瓜,单姿薇忍不住躺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夕阳斜斜地从糊了报纸的窗户里艰难地投射进来,洒下昏黄的光。
猪哼哼吃食的声音、牛哞哞声、母鸡回窝扑棱翅膀的声音,还有柴火在灶膛下噼里啪啦声。这些对于单姿薇来说格外陌生。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房子很大,可里面摆放的东西很简单,一大一小两张床、一套桌椅、一个碗橱以及两个箱子。
被褥干净宣软,并没有任何异味。
“醒了?”丁老太端着碗进来,笑着说,“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午饭都没吃。
饿了吧?先去洗把脸醒醒神,咱马上就开饭了!”
单姿薇笑着点点头,下床穿鞋后,先去拿着自己的包,从里面翻腾出毛巾和雪花膏。
放下东西,丁老太就牵着她的手去了厨房,灶台上一直都温着热水呢。
单姿薇挽起袖子,仔细地用温水洗了脸,然后拿着毛巾擦拭干净。像是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仆仆,她浑身透着股舒坦。
抹完雪花膏,她才发现厨房门口外远远地站了一堆人。
“我说娘,咱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你咋又往家里领了一个娃?”老二家的声音尖细地问道。“这孩子长得比妮儿还白嫩有肉,不会是一天三顿肉和鸡蛋养起来的吧?”
丁老太和丁母对外说是带着丁妮儿走亲戚,结果对方很喜欢丁妮儿硬是要留两个月。单姿薇呢,是代替家里老人走动的,也要呆两个月。
“有你什么事啊?她吃多吃少,也是从我口粮里挪出来的,”丁老太使劲地敲了敲勺子,“抓紧滚去做饭,没看见孩子都饿了吗?”
“娘,孩子们这不是太久没见到您,想您了吗?
大狗今天从河里逮了两条肥鱼,正好家里多了个小客人,咱一起聚聚吃饭吧?”老大家的端着个盆子,里面是两条巴掌大的鱼,笑着要上前。
“你当娘的心可真大!”丁老太冷笑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每次你们拐弯抹角要蹭饭的时候,我答应过吗?
怎么次次都不长记性,脸皮一次比一次厚!”
“娘,”老大嘿嘿笑着:“我们没打什么主意,就是觉得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儿子特别想您做得葱油饼……”
“没有,”丁老太眼皮都不抬直接说。“你们再在我跟前碍眼,明儿个就卷铺盖睡大街去!”
单姿薇瞧得一愣一愣地,锅里现在不正在烙葱油饼吗?
丁家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丁老太这才探头瞧瞧,嗤笑着:“每顿饭都来上一回,也不嫌害臊!”
接着她从碟子里夹起一片油饼,笑着塞到单姿薇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