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皎在旁边抽抽搭搭,泣不成声。
楼观雪慵懒靠着,手指点了下地说:“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
夏青:“……”
这句体贴温柔的话楼观雪说出来是有够好笑的。
白荷眼睛还因为恐惧而红着,听完这句话满是难以置信,马上又狂喜溢脑,喜极而泣,扯出一抹笑容来,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陛下饶命,谢陛下饶命,奴婢这就带这个不长眼的太监下去。”
她匆忙擦了下眼角,抓着温皎的手腕,因为磕头而凌乱的头发下是深刻的怨毒和愤恨。
——如果不是这个蠢货!她怎么会那么狼狈!
温皎已经被吓傻了。
惨白的小脸上全是茫然,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楼观雪突然开口:“你抬起头来。”
白荷愣住。
温皎也愣住。
可陛下的命令没人敢不听,温皎怯生生地抬起头,露出哭得通红的脸和通红的鼻尖。
楼观雪唇角勾起:“你叫什么名字?”
温皎手指紧攥着袖口,吸吸鼻子,努力笑出来:“奴……奴叫温皎。”
夏青还心想楼观雪还挺说话算话的,功德加一,结果就乍听到这个名字,差点从树上掉下里,瞳孔一缩猛地看过来。
楼观雪笑意更深了,意味深长念了一遍:“温皎么。”
温皎局促不安。
白荷也是惶恐无措,毕竟楚国谁都知道这位少年帝王阴晴不定心思难测。
好在楼观雪并没有为难他们太多,重新偏过头,闭上眼:“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白荷大难不死,毕恭毕敬行礼,但起身看向温皎时,眼中的怨毒已经被疑惑和猜忌取代,抓人的力度也没那么重了。
温皎身体还是木着,姣好的脸上呆呆木木,没有回过神。
看起来又可怜又憨。
夏青已经从梨花树上飘了下来,慢慢地凑到温皎旁边,一个不远又不近的距离,好奇又疑惑地看着这个系统口中“没心没肺的傻白甜”主角受。
虽然他评价过“你们这书全员恶人”,可是这个时代,谁都有自己的活法。
所以他对楼观雪没啥厌恶之心,对温皎一样的。
他就是一个世外来客,现在纯粹是对“认识的人”一种好奇。
哇哦,这就是主角受?
温皎脸被扇得浮肿,火辣辣红起一片,被白荷带着往外走,思绪也没理清楚。他路过一棵梨花树上,那种安静如水的注视便又来了,仿佛风在平复伤痕。
一片梨花掠过睫毛,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夏青等温皎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回头就和楼观雪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
“看清楚了?”
夏青:“嗯。”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你问我这干什么?”
难道不是你该看清楚吗?!我跟温皎又没关系!
楼观雪说:“你真的能预知天命?”
夏青:“?”
夏青:“那团火吹的牛请你不要放在我身上。”
楼观雪笑笑:“那它预知的挺不准的。”
夏青深以为然:“我也觉得它不咋靠谱。”
楼观雪手指拾起那掉落的酒杯,漫不经心:“如果是这种勾引,他不会出现在我的床上,他会出现在乱葬岗。”
夏青:“…………”
牛批。
对不起系统,我该听你说完的。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就楼观雪现在这不屑的傻逼态度,再想想他之后对温皎求而不得甚至愿意付出生命,那是真挺爽的呢!
不过这念头也就一瞬即逝。
夏青扯了下嘴,没搭理他。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血气方刚的直男,他对两个男人间缠缠绵绵虐来虐去的爱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看着也是腻歪折磨。
也就是他现在灵魂状态,离不开楼观雪!
若有一天他有了身体,夏青绝对马上跑路!
跑路去干什么呢。
夏青捡起地上的一根梨花枝,枝身冰凉,握在手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愣了愣,梨花枝似乎成了另一个东西,带着山川草木的锋利冰冷,勾起熟悉的本能。
去干什么……
灵魂触电般,他脑海里掠过一道稚嫩的、脆生生的声音。
意气风发,在山呼海啸间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中二”气息。
“走了,我要去征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