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无语了。拍开她爪子坐起,翻身跳到窗外,恨恨瞪着她:“我眼下哪有时间帮你办?明儿下晌我就要去廊坊,一去起码好几天,要办也等我回来再说!”
烦死了!虽然他是喜欢粘着她不错,可她能不能别老是动手动脚地!这样子等下让他怎么出门?
“又要去廊坊?”徐滢伏在窗台上,终于恢复了正经:“还是为上次你说的那事?”
宋澈没好气地拂着衣摆:“那事没完,我得去查查到底什么来路。”
徐滢眉头也皱了皱。
宋澈上次在昌兴楼说到廊坊有神秘人出没时她就放在心上了,大梁盛世,虽然各地小事不断,但据她在中军衙门那两个月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真没几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关键是几代皇帝都没有让他们形成这种敢闹大事的条件。
“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不知道。”宋澈摇摇头,“顺利的话就三五天,不顺利的话就十天半个月吧。”
那倒也不急。
他们这里正说着,徐镛忽在门口道:“你们这是?”
宋澈脸红了红,忙转过身道:“屋里有些热,还是院子里凉快。”
徐滢扬唇盯着他粉红粉红的脖子根看了会儿,下了胡床来。
崔伯爷下了衙连忠武侯请他到府吃他新到的秋茶都没去,径直回了府。
回房见崔夫人在榻上坐着发呆,便问她道:“今儿可曾去徐家?”
崔夫人眉头拧成了死结:“去了。但果然不出我所料,什么也没打听到。也不知道杨氏是真不知情,还是徐少川当时没告诉她。”她深深吐了口气,想想在徐家受到的冷落,一贯恬淡的面容也露出几分戾气来。
“徐少川不可能没告诉杨氏!”崔伯爷一拳砸在桌面上。“一定是她故意藏着不说!”
崔夫人凝眉望着他:“可是如果杨氏知情,当初他们想退婚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把它拿出来呢?”如果杨氏知道,那必定也知道崔家的秘密,她如果是想求财,拿着那一半也没有用。
崔伯爷也似被她的话点醒,负手徘徊了两圈,说道:“既如此,索性我自己上门去看看好了。”
“老爷去?”崔夫人站起来,“老爷要怎么去?”
崔伯爷深深望了眼她,咬了咬牙关。
崔嘉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冯清秋惦记着程筠这事让他暗恼了一阵,但是想到她终归是他的人,这口气又还是顺了下来。等到天长日久,他总会让她从身到心都变成他的人,只要她规规矩矩地,过去的那些事他就不提了。
夜里与几个世家子弟吃酒回来,深怕被崔伯爷逮住相骂,遂带着小厮走了平日无人走的角门。哪知道还没进门,就见里头黑影一闪,有人往这里出了来。
崔嘉连忙往旁边一躲,那人行走得急,倒是也没发现他,但崔嘉一看那穿着夜行衣的背影,却是愣了愣:“这人似是伯爷?”
小厮看了看,肯定地道:“就是伯爷!”
崔嘉酒意全醒了。
崔伯爷独自穿着夜行衣出门,这是要上哪里去?
他默念了下,忽而也随着他的去向跟了过去。
徐府里这会儿大多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几个跨院里还有当值的下人在走动。
杨氏像大多数内宅妇人一样生活很有规律,徐镛相对晚些,但戌时一过也睡了。徐滢最不成体统,这个时候仍拿着纸笔在写写画画。
如同崔家始终不忘从他们这里达到目的一样,她也始终在挖掘这事背后的秘密。
崔家到底有什么落在徐少川手上?徐少川又是为什么会答应跟崔家结亲?无论他们怎么说这是因为他救了崔涣而有的婚约,她也还是存有疑虑,因为那种满地血污的情况下,不会有人立刻想到要结儿女亲事的。
除此之外,日间她整理这些的时候又忽然想起,程筠跟他说的崔涣在十年前遇袭的地点是伍门寺,所以崔家才会年年去伍门寺里祭拜。而杨氏跟她说的却是十年前徐少川是在京郊外的驿馆救的崔涣。
那么到底这当中是有人说了谎,还是崔涣在十年前先后遭遇过两次袭击?
侍棋端了碗汤圆进来给她,“姑娘有事明儿再办吧,都夜深了。”
徐滢没理她,接过汤圆吃了一口,却是忽然问她:“你去把苏嬷嬷请过来。”
侍棋微顿,但还是照做了。
苏嬷嬷很快过来,徐滢问:“嬷嬷还记得父亲遇难那日的情形吗?”虽然这件事她已经分别问过杨氏和徐镛,可她总还想从中找出点什么来。
苏嬷嬷说道:“怎么不记得?”说着便侃侃道来。
但她所说的跟徐镛当初说的并没有什么分别,重点还是放在徐家人对待徐少川的冷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