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末尾这句她才一骨碌爬了起来,陆明珠哭肿了眼是什么回事?
杨氏坐在陆家前厅,脸上仍有怒色,徐滢却是一派平静,陆明珠僵直地与陆翌铭坐在对面,一屋子人像是被定住,安静得连风吹裙幅的声音都听得到。
陆家二太太三太太已经闻讯过来了,陆大太太到来时太太们正在没话找话地跟杨氏寒暄。
杨氏纵然脸色不好,倒是依旧有礼貌地回应着。
“舅太太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陆大太太进来先跟杨氏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哭着站起来的陆明珠,凝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陆明珠停一下再望着徐滢她们,接着又大声地哭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陆大太太又急又慌。
“大伯母还是先把人遣散再来问话罢!”陆翌铭站出来说道。
陆大太太这才想起陆明珠乃是跟着陆翌铭一起去的徐家,再看看徐家母女的脸色,更是着了慌,连忙先把人遣散了,这才走到杨氏面前,问道:“敢问舅太太,我们明珠在贵府莫非闯了什么祸?”
杨氏紧了紧牙关,说道:“大太太想知道,不如问问四姑娘自己?也免得说我们添油加醋冤枉了她。”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就是诬蔑我!”
回到家里的陆明珠明显有底气了,有亲母作倚仗的她也明显腰板硬了,当下连哭也不再哭,冲到她们面前道:“当时在场那么多人,有你们家的丫鬟还有我三哥,你们却一口咬定了是我下的药,莫不是要借机讹我们家银子不成?”
“住口!”陆翌铭冲上去,扬手扇了她一巴掌:“你还有脸反诬人家!我问你,我生日那天你是不是搬了盆兰花过来?当着你的丫鬟和胡嬷嬷的面请求我带你去徐家?今儿在徐家饭桌上,你是不是巴结滢姐儿还来不及?还主动去给澜江夹菜?!
“你是我堂妹,我看你下不来台于是让你去斟酒,哪知道你竟然如此不顾脸面给他下药!那可是人家家里,你胆子到了如此大的地步,就这么恨不得巴上人家吗?!”
陆大太太完全被这番话给炸懵了!
陆明珠主动去求陆翌铭牵线线贴徐镛?还给人家下药?
她两眼发黑,脱口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陆翌铭冷笑,指着徐滢:“滢姐儿都从她身下捡到了残余的药,还有引开澜江房里的下人,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大伯母,都到了这当口,您就认下吧,我舅母她们也没有要宣扬的意思,咱们可不能矢口否认啊!”
“住口!”陆大太太也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脸上五官都因气愤而扭曲了,“谁许你胡说八道!难道你不当自己是陆家人吗!”
陆翌铭捂着脸,一抹寒光从他眼底一闪即逝,立时随着他的垂眼消于无形。
这一瞬间,他立刻又恢复了素日忍气吐声的形象。
徐滢端坐在杨氏身旁一言未发,但陆翌铭的一切表现都落在了她眼里。
如果说陆明珠有机会给徐镛下药,那陆翌铭显然更有机会。
徐镛喝过陆明珠的酒不久后就有了反应,那么谁知道不是陆翌铭在酒里下了药?
她从抱厦去到徐镛房里这一路,陆翌铭一直跟她在一起,是他使唤走了金鹏他们,又是他撇下她一个人在那里,他走之后满院子的人就不见了踪影,陆明珠身上的药包也是他在拉扯陆明珠之后才掉下地的,这些都那么巧合地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一路做戏做到如今,也够卖力了。
“大太太这是做什么!”杨氏走上前,一把把陆翌铭拉过来,“当着我们的面都敢动手打人,这是欺负我们徐家没人么!”
徐滢又看向杨氏,这个杨氏也有点意思,今儿从得知徐镛有可能被陆明珠下药就开始怒躁,以往在徐家不指到鼻子跟前也不肯吐个声儿,到陆家人面前反倒是像只满身刺的刺猬,她这是路见不平替陆翌铭出头还是本身就对陆家有着敌意?
陆翌铭捂脸望着杨氏,有丝哽咽:“舅母。”
“大太太,我们不妨就事论事,何必动手打人!”杨氏沉脸望着陆大太太。
陆大太太也在揉陆明珠的脸,一面瞪着杨氏,那眼里的嫌恶无遮无掩:“我敬你是个寡妇才叫你声三太太!你杨氏少在我们陆家面前指手划脚!我教育我们陆家的子弟,你有什么脸来教训我?现在知道跳出来做老好人,当年就别干出那丑事!”
杨氏脸色倏地变白,身子摇摇欲坠欲要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