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有慈悲心肠,但到底曾经宋鸢对宋韬那份心意是真的。
或许人心不能长久,但在她变坏之前,仍是不妨肯定的。
万夫人陡然间被下令迁宫,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前殿里消息封锁得好,也没有让她知道宋鸢究竟犯了什么事,但她也终于起了些惶惶之意,在前来承运殿求见过端亲王遭拒之后,也安份下来。
宁夫人到底有个识时务的宫妃姐姐,从前犯过蠢,如今却越来越不敢轻举妄动。
宋鸢的事她从未问过徐滢一句,就当她真是暴毙了似的,往荣昌宫来如今也懂得开门见山,拐弯抹角套徐滢话的那套把戏是再不敢耍了。
两位郡主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到荣昌宫来,也比从前拘紧得多。
徐滢却并没有改变些什么,仍然只过自己的日子。
端亲王因为宋鸢的事也消沉了几分,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对后宅的确是漫不经心了些,对宋鸿宋沼的管教开始加强,两位郡主也都从各自生母的宫里迁了出来,反正王府住的地方多,不差她们一人一个精舍。
但是再沉重的心情,在日渐长大的阿陶面前,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满月的小阿陶已经长到十来斤,不但肉多,胳膊腿儿也比许多婴儿要长些,现在会扯着奶娘的衣襟吧唧小嘴儿,看到父亲母亲和祖父也会盯着他们的脸看上一会儿,有时候还会碰一碰祖父的下巴,看看胡子够不够软……
宋鸢的棺椁在十月底移出去之后,端亲王的笑容终于又回到脸上来了。
而王府渐渐恢复生机的这大半个月里,徐家也终于迎来了徐镛与袁紫伊的婚期。
这段时间徐家可热闹了。
王府那夜发生的意外并没有影响到别家,杨沛自从回府,心里自然也有着无尽慨然,当夜回来虽然未曾把宋鸢投毒的事说与杨氏母子,但翌日宋鸢暴毙的消息传来,他也猜着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无奈怎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也只得把这秘密守口如瓶。
皇帝隔日遣了太医到徐家来寻他,他把双生子所中的毒症跟太医说毕,然而太医却也只能判断个大概,没有见到真人,并不能确诊,但太医又不能随他去苏州,最后还是徐镛拍了板,着了金鹏带着他的亲笔信下去苏州,邀请杨夫人等进京喝他的喜酒,正好顺便把孩子们带上京来。
杨沛拒绝,因为仍觉得像是上京打秋风的。
这日收拾了行李正要悄悄南下,徐镛却把杨夫人他们已经动身的消息送到了他手上。
他无奈只得留下来,但自此更觉有几分不自在。
杨氏看出来他的心情,便请他给家里写楹联。有了这点事做,倒是又渐渐放开了。
徐府这边这向十分清静,王府添了小王孙,徐少泽和老太太都备去了一份厚礼,宋鸢的死他们少不得又前去吊唁一番。
虽然说崔家如今威风全失,但这次徐冰居然也备了份礼送到王府,顺道也上荣昌宫坐了坐,虽然没什么话可说,但好歹没再犯蠢,徐少泽也叫做松了口气。
这里把请帖什么的发完出去,杨夫人一行就到府了,同行的有大少奶奶易氏以及两名眉清目秀但是干瘦腊黄的双生子,相互见面自不免抱头痛哭一番,但喜事当前,也只能把这层且放下,冬月廿三把嫁妆一催,廿四日就正式张灯结彩迎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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