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顿时懵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宠妾灭妻?什么外头的贱人?!”
“你问他!”冯清秋冲她吼叫着,整个人如同要喷出火来,“你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崔夫人望着瘫倒在地下沉睡的崔嘉颈下那道胭脂印子,顿时无言以对。
崔涣铁青着脸喝道:“提两桶冷水来!”
小厮们立马去了。
冯清秋咬牙望着宜嬷嬷:“你还愣着干什么?是想看着我死在这里吗?!”
宜嬷嬷被这事弄得也是一肚子火,本来她还当崔嘉是个有底线的,没想到他转眼就让她把自己脸给打了,当下横横心,也就大声唤来了一道陪嫁过来的丈夫赶车,抬步往冯家去!
崔夫人上前阻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爷这里我和老爷治治他也就完了,何必又惊动亲家太太?”这事明摆着是崔嘉的错,这要是让冯家来人可就难以收场了!
宜嬷嬷皮笑肉不笑说道:“太太恕罪,回头若是亲家太太知道,奴婢老命都保不住了。”
说完绕开她,径直出了门。
崔夫人只觉心血上涌两眼发黑,却又万般无奈!
她只恨崔嘉怎么这么蠢,在外胡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带回家来了呢?明知道冯清秋是个不含糊的,这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他还能讨着什么好!
心下越想越气,瞅准崔嘉的小厮在旁,遂冲上去扇了他两个巴掌:“大爷在外胡来,你居然也不劝着些!你是不是成心要害得府里鸡犬不宁?”
小厮捂脸跪了地,惶恐道:“回太太的话,大爷并没有去娼馆,而是今儿结识了一位姓云的先生,大爷与他在酒馆雅室里吃酒,那云先生十分客气,见小的在门口守着,便着长随邀小的去了楼下用饭。后来小的上楼去时,就不知怎么是名女子搀着大爷出来的!
“那女子与大爷十分亲昵,小的看大爷身上又——就没敢说什么,凭她一道把大爷送回了府来!”
他说的九成真话,还有一成不真,却是因为近来崔嘉时常被冯清秋奚落咒骂,他打小就跟在崔嘉身边,知道崔嘉这人虽然傻了点,但并没坏到哪里去,这些年对他也挺看得起,因此心下暗生了些不平,今儿虽不是他故意要引起府里大乱,却也是成心想让崔嘉在外找点慰藉。
他以为崔嘉与她当真已不清白,因此也刻意给了那女子几分颜面,连多话也不曾说一句便容她跟着进了府门。
哪想到冯清秋居然还没睡!
“你这个糊涂东西!”崔夫人又往他脸上甩着巴掌,而他也不敢闪避。
冯清秋就坐在丫鬟搬来的绣墩儿上望着他们冷笑。
冯家这里本来都已经歇下了,门房见得是冯清秋身边的奶娘亲自回府,哪里还敢大意?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上房里送了讯。
冯大奶奶气得七窍生烟,当然站在女儿这边:“莫说他崔家已经是个破落户了,就是还是个侯府他崔嘉也配不上秋儿,如今媳妇儿不让他养,他倒还能耐起来了!这哪里是不把秋儿放在眼里,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冯家放在眼里!这次我无论如何也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