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看向柳余蝉。如是是这么简单的手段,他觉得他也能想得到,但是柳余蝉却什么也没做就回来了。他说道:“柳老弟若是能在苏州多呆几日而不是匆匆回京,恐怕已经找到机会得手也未可知。”
柳余蝉冲杨峻抱拳:“事关重大,柳某不敢擅专。”
“你是对的。”杨峻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范舟便就拢手不语了。
杨峻又站起来,踱了两步道:“杨沛这一堆定是没有机会下手的。他的长子杨从溪单身在家,身边又没有通房侍妾,想必有些寂寞难耐,你不如回苏州找几个诱诱他,等到他上了钩,暗中护着他的那些人必然会被引去注意力,到时候你就再向杨沛的几个弟弟下手就成了。
“苏州的皇亲高官也不少,若是他们醉酒或是争风吃醋什么的死两个在他们手上,还怕成不了事么?”
柳余蝉拱手称是。
杨峻指着范舟:“去打听看看宋澈这几日的日程行动,最主要的,是先确定苏州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范舟颌首,转身出了门来。
出门之后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鼻孔里微哼了一声,才甩袖踏出门来。
门外清风淡月,花香袭人,夜景美得让人沉醉。
他站在廊下杨峻先前站过的地方掐了朵茶花,这才缓步往前堂帐房里走去。
清风透过月洞门扑面而来,他像往常一样推开房门,但目光落在那半启的门上他忽然又不动了,雕花门里是镶了一线彩色玻璃的,灯光一照,忽然就照出他身后一张脸来!
他还没来得及收手,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嘿嘿,终于捉到只老狐狸!”商虎刷地扯下面巾,咧嘴冲身后提着剑走来徐镛道:“您看看这人认不认识?”
徐镛将剑直插入鞘,缓步踱到前面来,就像打量只跌入网中的猎物一样肆无忌惮地目光扫着他,片刻道:“瞧他这身打扮,就算不认识也绝不会是什么二流脚色了。再有他面目浮肿两眼无神,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肾虚不全,一般是狗腿子才会有这般尊容的。”
这番话顿时引起别处收拾完过来的侍卫们,七八个人顿时都抱着胸凝着眉盯着范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起来。这模样哪里像是在面对一个狡猾而奸诈的敌人,根本就是在以绝对的屠夫姿态在估量一头将被分割的猪……
范舟本来还只是心慌,现在被这么多双眼睛凌迟,顿时已通体发麻汗如雨下了。
他觉得自己不但像只等着被宰的猪,而且还像只被组了团的猫队围着打发时间的耗子……
慢着!耗子?是了!先前护卫说灯笼被耗子撞了,而且灯还熄过片刻,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进来了?!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柳余蝉还敢说他没曾带人进来?!
他牙齿都在颤抖了,“我,我只是个掌柜的,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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