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很明显也是哪户人家的别邺,收拾得十分齐整洁净。
但杨峻却在此地出入自由,如同自庭院!
“这是建安伯夫人名下的一座宅子,平日并无人住,每月才会有人前来打扫一次。”杨峻看看四处,倾耳听着周围安宁舒缓的声音,神情也不由放松下来。
建安伯夫人便是安阳公主的婆婆,而安阳公主则是当今宁妃的女儿。这一带因为守卫森严,巡兵又多,本就轻易没有人会来相扰,作为皇亲国戚,建安伯夫人的嫁妆宅子当然更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前来查问。
柳余蝉心下暗惊,他本以为他与范舟乃是他的心腹,但他却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会知道这么一处藏身之地。他也终于了解到为什么他能死里逃生苟活这么多年了,光凭这手准备,他就当得起了不得三个字。
他们直接进了靠近后花园的一座院落,宅子没住人,就是来人打扫也是打扫庭院,像这种偏僻而且并没有存放什么家俱、明显只打算空置的院子更加无人问津。
他说道:“我们藏在这里,也未必躲得过去。”
他能想象到这次他们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闲适快活了,就算宋澈徐镛给他们机会,皇帝和端亲王都不会给机会。
他渐渐就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而且他们败的太快了,快到简直有些不真实,他们筹谋了十来年的宏伟计划,一个晚上就让宋澈他们追得如丧家之犬,就算是他们暂时逃脱,又能避得多久呢?
“你急什么?”杨峻冷眼扫他,顺势在椅子上坐下来,凝眉望着前方道:“接下来宋澈一定会封锁全城捉拿我们,逃是逃不出去了,但我们却不见得就得等死。你去院后第三棵梧桐树下,把表层浮云刨开,把下面埋着的所有铜箱子搬进来!”
他连忙称是,提着剑到了后院梧桐树下。
刨开土一看,果然底下埋着好几个两尺见方的大铜皮匣子,等他把上面六个提出来,底下又有一层六个,如此往复,竟然有二十四个之多!
他将这二十四个箱子搬到屋里,杨峻已经将身上伤口简单包了。
“你一定想不到这是什么?”他扬唇道。
柳余蝉着实猜不出来,他本来以为是银锭,但它们的重量又与银锭不符。
“是火药!”杨峻啪地将其中一箱打开,里头果然躺着好几捆草纸包着的火药!随着盖子的打开,硫磺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这——”
柳余蝉也愣住了。
这么多箱火药,恐怕炸掉大半个京城都够了,杨峻到底想干什么?!
“你把这些全部围在屋子周围,每一箱之间都拿草绳连接着。这是我们的保命符。如果宋澈查不到这里便罢,若是查到这里,那我杨峻便与他们还有这周围各府数千条人命一起同归于尽!”
他被剑划伤的脸在幽月下看起来格外狰狞,而目光里的寒意更是让人不由一颤。
柳余蝉跟了他十年,自然知道他不是说假。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害怕,杨峻又催促道:“还不快去!你是想等他们到来之后再束手就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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