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的视线都在许易脸上汇聚。
有惊诧,有不屑,更多的却是“这人定是活得不耐烦的”蔑视。
独独一人的眼神,极为复杂,饱含着数种情绪,若能汇成语言,孔璋定要仰天怒吼一声,“老子绝对是出门没看历表。”
他认出许易来了,尽管许易变换了面目,可王千秋的眼神,令他做梦都惊醒过好几次,他又怎会忘记。
孔璋想不通,便是打破头也想不通,自己远离圣辉城,正是为了躲这灾星,缓解情绪,怎么远隔这千山万水,竟又在这里撞上了。
老子到底做了什么,如此触怒老天,让老天要这般玩死老子!
窥见孔璋这复杂难言的眼神,宋国公怒了,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耻辱和危机感。
瞿明通更是有种魂飞魄散的紧迫感,如此贵人放出这般眼神,自己再不出手,多半是要完蛋。
宋国公指着许易怒喝道,“不知死活,今日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正待出手,瞿明通先射了出去。
区区一个阴尊小辈,他自问抬手就能灭了。
可若是让许易死得太简单,怎对得起内廷使大人这如此有内涵的眼神。
瞿明通才腾身而起,身子便化作一团血雾,陡然炸开,孔璋如一尊魔神,瞬息到了瞿明通身前,大掌如山岳直从瞿明通头顶压下,才进阶阳尊未久的瞿明通,连反应也不及,就被孔璋打成一团血雾,神魂尚不曾聚成完整的形体,便被孔璋的神念搅碎。
“你要叫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魔神一般的孔璋阴沉沉盯着宋国公,眼眸中尽是杀意。
如果说杀瞿明通,乃是情急之下的自救,孔璋对宋国公这个拉他入火坑的家伙,才是恨之入骨。
“我,我……”
宋国公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昏,心乱如麻,他甚至怀疑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这位内廷使大人疯了。
“马上和这位先生道歉,他若不肯原谅你,嘿嘿,孔某定然叫你先前的猖狂之言真的兑现。”
孔璋阴沉沉地发着咒,满面凶残,好似宋国公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这,这是为什么呀,大人,您,您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曲飞扬高高抱拳,头几乎扎进胳膊底下,几乎是鼓起全部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来。
他本是想问孔璋是不是哪里不适,憋到最后,却也只敢问孔璋是不是认错人了。
岂料,他话方落定,孔璋再度发难,一道紫光击出,直接将曲飞扬炼成空气。
“不!!!”
宋国公立时红了眼,孔璋双目如蛇,死死盯着宋国公,“曲老狗,若非你头上顶着这个副路尊的衔,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跟老子说话?老子杀你如杀一狗。你若再不求得这位先生谅解,老子立时就结果了你!”
孔璋滔天凶威,震撼全场。
可比孔璋更震撼人心的,却是立在场中八风不动的许易。
任谁打破脑袋,也猜不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孔璋是圣族,堂堂内廷使,身份何等尊贵,怎么会向许易这般伏低做小。
连宫绣画都想不通,尽管他再三拔高许易的身份和修为,也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
终于,宋国公憋出了两字,身子也缓缓向许易拜倒。
许易理也不理,冲孔璋笑道,“你倒是乖觉,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了,帮我撑撑场面,我兄弟大婚,你帮着扇呼扇呼……”
他如今何等身份,宋国公之流,根本入不得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