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俸禄,养家都不算富裕,要想做大事,比如我那个大侄子,他养了一院子死士,还有交接朝臣,供养门人,他的银子哪儿来的?”
“做生意?”李桐反应极快,福安长公主说让她帮忙,她能帮的忙,只能在生意上,她想干什么?
“嗯,不过本朝规矩,皇家不能与民争利,这生意,都得托在别人名下,他的生意,都托在随国公世子夫人贺氏嫁妆里,由贺家人替他打理。你想想办法,一个月之内,让他损失一大笔银子,大到如果不弥补回来,下半年他就没法过日子。”
李桐瞪着福安长公主,这么一场事做下来,她和李家,岂不是要和大皇子结上死仇了?还有随国公周家。
“怕结仇?”福安长公主眯眼看着李桐,“这你自己想办法,贺家最早确实是做生意发的家,不过三四代之前,就从武入仕,武将家,只要能打胜仗,银子多的是,贺家的生意早就不做了,贺家替大皇子打理生意,这生意到底怎么做、怎么打理我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象你们这样的人家,凭的是真本事,贺家也不算聪明,大皇子更蠢,你怕什么?”
李桐沉默片刻,“好。”
她确实不用太忌讳大皇子,周贵妃这一系,不在天命所在。
福安长公主看起来有几分惊讶,随即笑起来,“你这胆子……真是难得!放心,有我呢。”
“我一个人怕担不下来,再说,一个人总有想不到的地方……”
“嗯,你府上那位文二爷,可以用用,正好,用了这一趟,若是好,我还有用处。”福安长公主打断李桐的话接道,“至于你阿娘,我眼里,你和你阿娘二而为一,没什么分别。”
“嗯。”李桐稍稍舒了口气,许她和文二爷商量,这事,她这把握就从三四成,到了六七成了。
“文家从文涛曾祖起,就是所谓的非大才不辅,他到你们家,你想过原因吗?”福安长公主看起来心情已经阴转了睛。
李桐愣了下,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文二爷为什么当初一口回绝,后来又主动过来,她一直想不通,也一直是桩心事,她最担心的,是文二爷和姜家,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深厚渊缘。
“看样子你不知道,你阿娘知道吗?”
“文二爷来之前,阿娘从来没听说过文涛其人。”李桐仔细想了想,阿娘肯定不知道,大哥也不知道,阿娘和大哥大约只把他当成有几分本事的普通幕僚,找个东家混口饭吃,李家和大哥,是不错的选择,这没什么好多想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福安长公主晃着脚,“文涛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因为上官的过错,受了连带,送了命,这事你知道吧?”
李桐点头。
“这件事的起因,在文涛的叔叔,文涛的叔叔辅助沈理,沈理这个人,水务上极有天份,说是天纵之才也不为过,可惜人品卑劣,贪财贪权,卑鄙下流,文涛的叔叔极爱沈理之才,沈理因为贪墨被拿时,他拿自己的银子替沈理退赔,保住了沈理的性命和前程,不过。”
福安长公主叹了口气,“所托非人,沈理看上了文家的财产,联手同乡,将文涛叔叔和父亲同时问罪,一个死于牢中私刑,一个死于路上虐待。文涛逃出来,回到上元县,贱卖了文家所有的庄子、良田,以及所有的铺子,找到袁将军后人,辗转托到吕相手上,将所以家底全部托出,只求保下叔叔和父亲的性命,以及,杀了沈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父亲和叔叔已经死了。”